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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他都无所谓,他只想在长安安静的呆几年,不再出去领兵了。
中原之战,在他看来,大秦必定要受挫几次,但就算打出花儿来,也不关他的事。
赵石扬了扬粗重的眉毛,“算起来,从咸宁六年开始,我已在外征战了整整五个年头,不管这次回去遇到些什么,我也只想歇一歇了……孙先生,你已跟随在我身边多年,要不,回去给你找个好去处?”
孙文通好像牙疼般呲了呲牙,“既然大帅已经决定行止,文通也就不说什么了……此时回京也无不可,只是,文通斗胆问一声,大帅之后行止……”
甚至于中原之战,也必定不会容他置身事外。
以赵石想来,估摸着许多人此时都也只存着些侥幸之心罢了……
孙文通,讷于言,而敏于行。
孙文通也哈哈笑了起来,丝毫不为赵石语气中那点猜疑所动,“文通本蜀中一文人,时常为众人所厌,自从跟了大帅,才觉有了些用处,而文通最佩服大帅的,其实就在用人不疑上……”
让赵石稍有纠结的是,皇帝陛下到底怎么想,这个游戏好像已经玩太久了,让他有些厌烦,这口谕要真是成武皇帝李全寿的意图的话……
此时孙文通又进言道:“不如……大帅回信含糊一些,观望一下,等明年开春,再定行止?”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到了他这个地位,真想抛下一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回京之后,诸将之封赏,朝廷能赐下什么官职,和皇帝陛下,和朝臣的关系怎么处理,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在等着他呢。
其实,旁人都还算了,文臣们不谙军事,总说什么以大局为重,其所有的远见卓识,其实都建立在将军们听话的基础之上的。
还是寄希望于得了中原沃土,凭着人多势众,粮草充裕,就能在战场上胜得了他?
赵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到厅堂前面,背手而立,看着外间在秋风之中盘旋的落叶,片刻之后道:“眼前之利,不取也罢。”
“陛下口谕先至,于礼不合,朝中再是仓促,也不至于此,文通猜测,一来,朝中于论功之事上,众议难决……大帅之功,酬之难矣……”
“三来,西北战乱之后,还未安定,需要大帅坐镇于此,统摄四方,文通擅自猜测,此乃陛下口谕先至的关节所在。”
听了这个,孙文通黑丑的脸上也是笑容大作,难得赤|裸裸的拍起了马屁,“大帅儿女,长成之后,定然皆为人杰,男女差别不大。”
不过,到底读过书,是正经的读书人,于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多有见闻,如今又是参赞于大将军赵石身边,一些事情琢磨一番,有的放矢之下,说出来的东西,也就很有些道理了。
孙文通沉吟片刻才道:“大帅若想留在西北,也许只需安坐不动,圣旨估计在年前便能到来,到时加官进爵,自不必提,朝廷也当许大帅统摄一方之权,或许之后十数载,西北诸事,当可由大帅一言而决,朝廷甚至不会为之掣肘。”
而一旦中原平定,大秦再想反身来对付他这个西北王,一定会引起一场战争。
此时言语,其实已经形同悖逆,但赵石却非常明白,这话说的真是不错。
百战兵疲,思乡情切,其实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因为确实如他所言,在外间征战太久了,需要养一养精神。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权位名利,此时在他眼中皆如浮云……
良久,赵石才缓缓开口,“是去是留,你怎么看?”
赵石看见外间,摇了摇头,喃喃了一声,他娘的真是个馊主意。
不过一些话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孙文通叹息了一声,“文通离乡久矣,只想回故园瞧瞧,那里还剩下些什么,到无定居之意……当然,得随大帅回京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成行。”
说到这里,孙文通叹息了一声,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灭国之功,功高盖世,立下这样功劳的将军,可没几个人得善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