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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赵石紧接着又问：“为何之前不早提醒于我？”
赵石想了想，如今李全寿有四个儿子，两个嫡子，两个庶子，心中暗道，他娘的，还真能生养，生这么多出来，以后也不怕闹翻了天去。
片刻之后，赵石微微一笑，摆手道：“玩笑而已，不必当真，朝堂上多少臣子，都明白的道理，你若只等着陛下垂青，怕是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啊，完事还得从自己入手……”
一旦改立年幼的皇次子为储，传到外间，大家只会说大将军赵石如何如何，断不会去诽谤君上。
“你看，这读书人弄出来的为官之道有多少？各人荣辱皆在其中，你道我走到今日，真的只是领兵征战而来？”
赵石听闻此事后，心里多少有点郁闷，要是真如他的猜测一般，这次好像又被李全寿那小子当了刀来使。
皇帝陛下向来擅长借势而为，深谋远虑之处，犹胜于景兴皇帝，换句话说，这一次，很可能是赵石自己跳进了坑里。
而今就是这般，像突然改令皇次子李珀接见外邦来使之事，发生的很突然，但赵石绝对不会认为，是因为自己在皇长子李琼府中耍了一通威风，便让皇帝陛下改了主意。
“今陛下必心存愧意……旁人诽之谤之，又能奈国公何？”
这一番说来，也就完全了，足可称之有理有据。
半晌，陆敖才不情不愿的低声道：“陛下曾言……长子李琼……好谋无断，又喜美色醇酒，无……人君之相……”
赵石轻轻敲击着桌案，又缓缓道：“你之聪明才干，皆不下于男儿，我能用你之才，但你扪心自问，可愿为我所用？”
“我这一身荣辱……嘿嘿，若真全放在陛下身上，你觉得，我将来下场如何？”
陆敖捻着脸侧垂下的秀发，有着微恼的道：“陆敖出宫久了，不知如今怎样，只是听闻，陛下对小殿下十分喜爱……”
王维一生宦海沉浮，晚年诗作，可谓道尽朝堂之上的世态炎凉。
陆敖自然明白，这问的不会是当年皇后娘娘宫中宴饮的细节，而是问皇次子李珀如今已经长成小小少年，皇帝陛下对其观感如何。
至于朝堂上怎么折腾，折腾去吧，出了篓子，也跟他这个大将军无关，而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上来一个，一巴掌抽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些道理，我可也懂得不少，但愈向前行，愈加如履薄冰，我尚如此，遑论他人？”
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些，赵石呲了呲牙，还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评语，简直……但这样的话语，怎么会入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耳中？赵石多疑的性子又发作了，盯着陆敖开始从新打量。
显然，这个女人有一颗很大的心脏。
但就这么弄掉了一个皇子，让赵石实在高兴不起来。
酌酒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赵石本不想再参与皇位争夺之事，但这一次，想着得罪了太子也就得罪了，正好撇清在皇位争夺之外，想来李琼也不至于还厚着脸皮来扰他清净。
而今天下割据，正是乱世，也不知他最终能走到哪一步？一身荣辱，全在己身，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她可不认为，之后的那些解释有多么的恰当，也许……他心中本就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中原汉家王朝自古传承的政治生态。
“若满朝文武，一身荣辱全系于陛下身上，陛下也会烦的，如此还有什么荣辱可言？各个都是蠢笨之才，掉了脑袋也不冤。”
赵石随即将陆敖招到书房，劈头便问，“陛下喜欢哪位皇子多些？”
但她自己……陆敖不禁望了望天空，片刻之后，垂下头来，眸子中已是一片清明，嘴角微微翘起，满脸得意的想着，晋国公府长史，大将军衙署长史，听着很威风，不是吗？
她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再无方才伶牙俐齿，侃侃而谈的从容。
陆敖瞪大眼睛，理直气壮的道：“宫中隐秘，怎可轻泄于人？再者说，当初国公可跟我说过，不要再擅涉宫中之事，国公不会不记得了吧？”
这身后书房中呆着的，无疑是一位人杰，陆敖觉得，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这样的词句，更能形容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