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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朱雀大街这里，中正堂皇，一年中见到的达官贵人，可谓是不计其数，东家这里虽也咂舌，但终归没有多问，只是照着吩咐，留下了最好的厨子，和一个机灵的小伙计而已。
赵葵拍了拍窗棂，叹了一口气，颇有寂寥之意，不过随后，便强打着精神笑道：“好了，再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如就去赏灯，凭咱这一身皮囊，说不定啊，还真能娶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妾来呢。”
但死了的人毕竟都死了，报复的再彻底，也没法让死了的人活过来，大将军赵方也在蜀中沉寂多年，不为蜀人所喜，又不愿在大秦朝堂上立足，这就是他父亲的悲哀之处。
中年汉子也笑，“嘿嘿，少爷可能不知，老爷之所以不让人提起大将军赵柱国，为的可不是不喜此人，而是麾下士卒，多为蜀人，大将军赵柱国在蜀中杀的尸山血海，结下的仇怨可谓不计其数。”
好在，少爷在人前的时候，还能收敛一些，不然的话，那才让人头疼呢。
让这位知道了，于是，什么事情一说，都能往这上面歪缠，让他极为头疼。
“为免挫动军心，这才将其人之名当做了忌讳，说起来啊，许是老爷也觉着，大将军赵柱国杀的人虽未必各个该死，但到了成都杀的那些人，却很有道理，若是那个时候，大将军赵柱国手再狠一些，老爷会更高兴呢。”
看那一身打扮，也是非富即贵。
不用问了，这年轻人正是褚徵等人口中提到的赵葵，大将军赵方之子。
他们这是聚会饮酒，不是科场考试，自然不会那般严格，各文章之下，都有着各人的落款……
这话要是让不远处国武监那些同窗听见，一定得掉一地的眼珠子，谁能想到，在国武监中，举止言谈彬彬有礼，带到操训之时，又一丝不苟，不讲任何人情的赵葵赵南仲，能说出这样轻浮的话语出来？
那时，驻守蜀中的秦军在冷眼旁观，其他蜀中降臣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大将军赵方的报复非常顺利，苏氏几乎灭族，零星一些人等，也都隐居山林，估计只要赵氏还有人在大秦为官，便不会再有姓苏的子弟出仕了。
年轻人一下便露出了笑容，道：“三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父亲最不愿旁人提起大将军赵柱国，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去啊，我得写封书信去父亲那里，跟他说说，三哥最仰慕的人是谁。”
两人对视了一眼，褚徵抬手将那薄薄的纸张拿起来，对折一下，收入怀中，向吴小妹勉强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三哥记性真好，只去了几趟国武监，便能记住他们，这不正是说，这几人皆有出类拔萃之处？”
一身才干，却在人生中最年富力强的时候，遭到了重挫，几乎一蹶不振。
偷偷摸摸这个词儿到底不好听，中年汉子虽然粗鲁了些，但也没将这个词儿用到自家少爷身上。
提起当年旧事，赵葵情绪也低落了下来，当年赵氏一门被戮，只逃出来他这么一根独苗，当时赵葵虽然年幼，却还记得，从成都一路逃到剑门的凄凉和仓皇。
年轻人快活的白活着，满脸都是恶作剧般的欢喜，年岁好像一下便小了下来。
中年汉子见他脸色黯然，没了高兴模样，顿时便知道，自己失言了，挠了挠脑袋，却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
更让两人纠结的是，这下面竟然没有落款。
“三哥，你可不知道，现下聚在那小楼中的，可不是一些小孩子，不定将来有一天，那些人中间就能出上一两位大将军，今日一聚，可能也是他们聚的最全的一次了，能于此处旁观，说来还是我的幸运呢。”
这是也知道自己写的词句不妥，所以才瞒了名字，还是有人来故意捣乱？
年轻人一拍窗棂，正色道：“哼，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主仆二人于是很快下了小楼，沿着朱雀大街，随着人流，向北而去……
本来还以为是举行文会，或者是宴请好友之类的聚会，但却被告知，只留下一个厨子，一个传菜的伙计便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人家要在这里一人独酌，或者是两个人一起对饮，反正，不会来太多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