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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杰有些不满的看了赵石一眼，赵石却笑着摇头道：“小事尔，但大哥别看他们年轻，将来之成就，也许不会稍让于你我，今日结些善缘而已……嗯，你们两个也努力些，别让咱这话成了笑柄才好。”
张世杰身子挺了挺，想要发火儿，但在那双满是压迫感，也越来越是锐利的眸子的注视下，他还是吐出一口闷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胸膛起伏，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觉得说出来也是无用，那种憋屈的感觉，实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赵石皱了皱眉，“那大哥的意思是……”
而之后，他琢磨的就是后果了，后果波及太广，在短时间内也没个确切的大概，不过他明白，如果种燧促成此事，枢密院将权重于军中，唐末故事，很可能在不久之后重演。
张世杰瞥了赵石一眼，心里也在腹诽，要不是你蹿缀，三弟那个性子，能自找着跑去蜀中吃苦头？
张世杰琢磨来琢磨去，也隐约明白了赵石所指为何，所谓的不好插手，不是说他不赞同，或者真的插不进手去，而是值不值得，或者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一个国公，拉远了两人的距离，表示着朝廷政事，没有情面可讲，可不是既让人觉得不近情理，但身在官场，却又不能不佩服其在语言上拿捏的恰到好处吗？
轻言废立，不成则起兵反乱等等等等弊端，在他心中流淌而过。
赵石笑着跟他喝了一杯，这次他算是言行如一，确实不会计较，晋国公府门下，文武相杂，磕磕碰碰总是难免。
赵石的话让张世杰惊了惊，随即他就明白了过来，但他随即就轻轻一拍桌案，“陛下毕竟还没有点头，此事世杰必当阻之，还请国公见谅。”
张世杰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那么进一步而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值不值得为此事说话呢。
他点了点头，这才扭头看向赵石，赵石笑笑，没有半点委婉的道：“你们张世叔的兄弟，今年去南边造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两家照看着些，我与张大人，皆都感激不尽。”
“姨娘那里可还安好，这些时日太过忙碌，没去给她老人家请安问好，这一去，就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京了，唉，只能遥祝她老人家身体安康了。”
赵葵在这样的场合有着天生的优势，立即回道：“世叔法眼如炬，世侄与小妹确实在国武监中进学，今年肄业，蒙老师不弃，充于衙卫。”
“我知道，御史有进言劝谏之责，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就不用提了，各尽其职而已，不损私谊。”
张世杰也有些愕然，打量着这两个胎毛还未褪干净的年轻人。
这也许就是文武之争的延续，身为大将军的赵石，自然不好为文臣的利益说话。
“免礼，青春年少，英气勃发，家学渊博之外，怕是……在国武监中进学过吧？”
想到此处，张世杰不由烦躁的站起身来，在屋子中转悠了几圈，最终涩声问道：“那陛下的意思呢？”
气氛猛然间就缓和了下来，张世杰抿着酒，虽然还是心事重重，但嘴上说的话已经开始刻意的转开了话题。
赵葵和吴小妹两个惊了惊，他们可不知道，自家还有这么一位权威显赫的世叔，恐怕这辈分，是从晋国公这里论起的才对，也就是说，大将军门生的帽子，在这个时候，死死的扣了下来。
“大哥关心则乱，陛下的意思很清楚，不是吗？”
张世杰沉默了下来，赵石也不着急，自斟自饮，还摆手示意，让三个护卫离的远些，之后的话题，很可能是不能入旁人之耳了。
当然，这就是个主客的问题了，以地位而论，自然是赵石为主，他张世杰只能为辅了，赵石要做的事情，张世杰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做出一个表态。
不过，他说话还是透着小心，当然，到了他这个位置，能让他小心说话的人，其实已经不多了，偏偏眼前这位姨表兄弟就是其中一位。
张世杰的眉头也一下就蹙了起来，离京的时候，京中是有这样的风声，但张世杰也不肯定是不是真的，只是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才借着机会跟赵石提了提，没成想，还真是有这事。
“放心吧，老人家有了孙儿孙女，高兴着呢，惦记咱们的心思都淡了……和大哥比起来，我这个做儿子的岂非更是不堪？”
他既然不欲插手，也就不可能再压着张世杰低头，他也没那个闲心去当什么和事老，政见之争，涉及到的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各人的朝堂大略，这个和事老他也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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