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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面说的啊……就是别的地方遭了人祸，人祸是什么懂不懂，就是兵祸，乱匪闹的很凶，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拉丁杀人，这么说吧，闹的凶的地方，出了很多无主荒田……”
黄四呲了呲牙，笑容也勉强了起来，“俺可没瞎，脑袋都挂在城门口了……”
寻到府邸角门儿，叩了叩门。
这样的和善人家不多，最重要的是，每次结算银钱，都能多给上一文两文的，推辞都推辞不过……所以，每次贩卖柴禾，首选的就是这家，只有这家不要，才会到别处贩卖……
人家今次给了双份的银钱，你下次还来，那脸皮得多厚实？
“是啊，多好的官儿，就这么没了……承你叫声老哥，做哥哥的也就多说两句，这县城啊，以后少来……”
黄四本就有些心惊肉跳，一看这情形，在门外等着的时候，就不由问了门房一句，“老哥，府上这是有事了？”
“看见那几个大印没有？这是布政使衙门的官印，这个呢，是宣抚使衙门的，再看这个，这个不得了，是钦差的印鉴，哦……晋国公赵……”
断了笔好买卖，黄四不好受，连给自家娃娃买支笔，弄点墨的心思都没了。
黄四眨巴着眼睛，又听了不少，也终于明白，自己今天如果出城走了，就算明天再来，也许就没那个机会了。
黄四虽然担心，也不好再问什么，心里却在想，连王老爷这样的贵人，都要担惊受怕，这城里看来确实还是少来为妙。
然后，他便迈着坚定的脚步，往县衙方向走了过去。
县城不算小，穿街过巷，直走了小半个时辰，黄四才满头大汗的在一家府邸前停下脚步……
支撑着黄四来到衙门口的，其实就是他对田土的向往，没有其他任何因由比这个更能催发他的勇气。
“官府呢，要将这些荒田都发下来，但也要尔等想清楚，农时误的差不多了，赶得及呢，今年还能收一茬晚粮，赶不及的……怕是有了田土，今年也得颗粒无收，到是免一年钱粮，但可要想想，今年一家老小怎么过……”
当然，人群中说的最多的，还是前任县太爷文瑞的罪名，就算是黄四，也看得出来，人们关心的未必是受了文大人多少好处，不满其人身死，而是纯粹的凑热闹，向回去之后，跟旁人说道的时候，多点话头儿。
好在，县衙门前既不冷清，也不恐怖，没有摧毁黄四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
县城里很冷落，就算有行人经过，也都来去匆匆。
有了田产，便有了根，家人饱暖都要放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可以传于子孙后代，实际上，这也正是如今华夏子孙对家这个词儿最深层次的定义，已经刻入他们的骨髓，流淌在他们血液中的观念。
离告示不远处，设了几张桌案，几个官老爷或坐或立的呆在那里，敢于上前办理公务的人，寥寥无几，不多的人们大部分都凑在告示那边。
不过这回，门房根本没让他进门，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勉强。
他拙嘴笨腮的，虽然心里装着事儿，却还是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只能呆在人群外面，竖起耳朵，听人们说什么。
县衙前面的围墙上，贴着几张告示，有人在探头探脑的围观。
进了城的黄四，也加快了脚步，径直往城东而来。
而且，如果靠近河道，还可能有不少水田，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一季两收，轻而易举。
其实，如果一个群体，上下有志一同的认同一个观念，那么这个群体，就可以称之为民族了。
一个苍老点的声音，终于让他集中了注意力。
种子农具都有官府供给，甚至是耕牛，都可以租用官府的，只是必须有人作保，收成之后，也要交上一成粮税，以代租赁耕牛的花费，官府免一年钱粮。
黄四犹豫了半晌，还是畏畏缩缩的靠了过去。
当然，和城门口不一样，这里说话的人不少。
门房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黄老弟，前任县老爷死了你知道吧？”
县衙到是离着不远，不过走的越近，黄四这脚越迈不开，家里没有大事儿，老百姓谁愿意见官？
而黄四关心的也不是这个，听听也就算了，挪着步子，离那张又大又红的告示也是越来越远，他觉着他告示像染了血，很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