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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上那人一面，许是她如今最确定的一个打算。
三个男人听了，不由皆是一笑。
他这么一说，味道一下就变了，要不怎么说呢，文人口舌入刀似斧，许多事情从他们口中说来，许多事，若非亲眼所见，你千万别信。
听一位自家心中略有倾慕的女子，谈起当年的旧情人，任哪个男人感觉都不会好了。
但这两个选择，都不为她所喜。
听了岳东雷取笑，陆归琴自然知道，这话里藏着些别的味道，但她不会仔细去琢磨，而归秦之路，已然敞开，她不由有点欣喜。
见多了江南风物，真可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但用浅白的话说，她累了，想家了，以她如今心境而言，再多的繁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再多的人倾慕，慕的也不过是她一身虚名……
其实，之前她想的还要多的多，像回到长安还是暂居别处，如果回去长安，又该到何处安身。
说到这里，岳东雷笑笑，话锋一转道：“赵将军如今名传天下，岳某闻之久矣，可惜未能一见，这一次……怕是赵将军要欠岳某一个人情了。”
由此，她到是有那么一些长居于赵府，依附于其人的打算，奈何，人家却未有半点求凰之意，一直到她终于决定出外游历，以增琴艺，这才跟赵石正经的见了一面，说了一会儿话……
其实，每每想及于此，她自己也是黯然神伤，飘零多年，却无归宿，又无儿女承欢膝下，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想见晚景之凄凉了。
这个话题起的太愚蠢了，连庞澜自己脸上都有些讪讪。
这几乎已经是题中应有之义，陆归琴也已有了准备，闻言便微微一笑。
于是，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琴技再无进益，不如重回八百里秦川，细心感受其间之雄健苍茫，或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香侯府予她助力颇多，按理来说，不应如此，但一入香侯府，麻烦是少了，也能清净度日，但她毕竟……不愿独身终老。
一个，自然就是入香侯府，另外一个，入宫教授礼乐。
陆归琴眉头轻扬，心中终于升起些不满，岳东雷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咳嗦了一声，挪动了下身子，有些尴尬。
陆归琴一边谦逊道：“刘公谬赞了。”
要说在南唐，她遇到多少俊秀人物，风姿具佳，对她又多有倾慕，偶尔，她也想不如就此寻个知书达理，又与她相谈甚欢之人嫁了，但她终归是八百里秦川养育出来的女子。
所以，不管怎么说，当年在长安，除了长安青楼，就数在赵府中呆的时日最长，如果说这次回到长安投亲靠友的话，如今的晋国公府，应该勉强沾点边儿。
她举起酒杯笑道：“赵将军与君侯，皆乃当世豪杰，有多少大事要做，归秦不过一操琴女子……今日即得君侯恩惠，归秦只能先敬君侯一杯，过后献上一曲，以为报答了。”
那边老者却抚掌笑道：“云台有成人之美之义，归琴有还珠之情，此中有古风哉……”
南人偏于阴柔，尤其是读书人，脸上涂粉，帽上簪花，蔚为风气，她这样一个秦川女子，想要从中挑出一个可心之人，那是真不容易。
高兴之处在于，从此天高海阔，不用再受多少拘束，身边又有人护持，对于出外游历也不用那般忐忑了。
以她如今的琴艺而言，其实选择不少。
“庞大人但讲无妨，归琴自是知无不言。”
区区一句话，就将一副军有情妾有意，奈何世事弄人，不得不含泪而别的图画摆在了人前，这要是传出去……
一边则定定看着岳东雷，求肯之意不绝。
只有庞澜心道，这老头又能听上一曲，这是高兴的有些口不择言了，不过……这等给南北两位上将添堵的事情，不妨多做一些。
那一段日子，以她的身份，能见到赵石一面，真的不容易。
陆归琴抿嘴一笑，道：“归琴与赵将军相识之时，正值年少……赵将军有志于功业，小女子则专于琴艺，如此……相别多年，终是各有所获……若归琴困于长安，赵将军止于卑位，那……岂非太过无趣了些？”
虽说陆归琴口口声声说着赵将军如何如何，给人以相交甚密的感觉，或者用知音来形容更贴切些。
当然，那会儿，这点黯然与私情真的没多大干系，更多的则是女子自尊使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