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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去年的河南战事，河洛大族在其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除了战祸的诱因之外，还是不满秦人治政的原因在作祟。
很可能，秦人朝廷已经对主持河洛的张大将军有了不满。
乃当年后周名臣王庆章的后人，族中人才辈出。
不过，这个时候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
无论是在河洛，还是其他一些地方，都有着这样的家族存在。
实际上，与会者，以此居多，并不稀奇。
所以，厅堂之内，很多人心情越加沉重，但情绪上反而平静了许多。
“多谢大人宽宏……我等自然也有所区处，去岁战乱，饥民遍地，饿蜉于野，想来大人也知，我等那时皆为此事出过些绵薄之力……”
还有，钦差大人毕竟只是钦差大人，不会在河洛久留，最近又有传闻，钦差大人与张大将军不合。
最终，死了的人，罪名只是从匪，叛反等等，没死的人，听到的指责，也是极为熟悉的这几条。
虽多数不得在河洛为官，但洛阳王氏还是成为河洛，乃至后周的官宦名门之一。
良善之家，多出儒教，这一点上，儒家所行，可谓功莫大焉，其他各个教派，都不曾做的这么彻底。
说话的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虽非现在洛阳王氏的主事之人，但却是王氏族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人物。
“你等广有田产屋宅，盘踞乡里，作威作福之后，还每每以读书人自居，夸夸其谈，耍弄机谋，以胡某看来，为祸河洛者，以你等为最……”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家族，一代代传承下来，最终成为庞然大物，在盛衰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和统治王朝，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等看清站起来说话的这位为谁，众人皆是一愣。
老头微微垂首，一直做着恭顺状，心中却满是得意，因为此番过后，洛阳王氏，还将是洛阳王氏，其余……蠢材，不明大势，尽皆迂腐冥顽之辈，死活已皆系于人手，还不自知，活在这个世上，真真老天爷的一番好意……
这里大多数家族，都不是横行乡里的恶霸。
如果钦差大人一走，会不会受到此连累，洛阳王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这里读书人多，他们对颜面的看重，也非是八百里秦川可比。
而这位老者，也曾为官一任，而且颇有官望，如今王氏家主，也正是此老的儿子。
凡是有些底蕴的乡间大姓，都不会在自己家门前肆意妄为。
他如今心里最遗憾的地方，其实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不过世事就是如此，有眼光而无胆量，那叫优柔寡断，有胆量而无眼光，那叫莽撞。
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王家也许就是首当其冲，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块。
他们和颖阳卢氏差的，其实还在于对待民乱的态度上，而不论是赵石，还是张培贤，甚至是大秦朝廷，看的最重的，还就是这个态度，这就是政治，冷冰冰的，有的时候，甚至于世人的道德认知，南辕北辙。
事实是这样的吗？其实到不尽然。
显然，这次文楼之会，虽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但结果也许和他们想象的相差并不算大。
如果说之前有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感触的话，那么，这位跳出来说的，就是把罪名干净利落的就都认下了。
所以，不论战事当中，还是战后，在这一点上，所有人都是避而不谈。
不然的话，他们的家族也不会到得今日地步。
这个年轻的大人，能在钦差大人面前，有多少分量？他答应下来的事情，能不能作准？
后来，王氏主枝迁居两淮，洛阳王氏在河洛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不过，今时今日，也容不得王家再迟疑了。
说实话，也只有那些一朝为官，便鸡犬升天者，才是乡间大患。
洛阳王氏。
不得不说，不论其他，只说这种眼光，乡间之百姓，又如何能比得了，这也正是像王氏这样的大族，延续至今的基础。
而且，在乡间名声都很不错，修桥补路，资助相邻，对族人善加约束，不使为祸乡里等等等等，做的都很不错。
这会儿说话，却又文绉绉了起来，也终于有了那么点众人熟悉的味道，他们却不知晓，大秦的武夫们，已然与他们印象中的莽汉，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胡烈点了点头，“若非如此，这文楼之上，又怎么会有尔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