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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子弟加紧备考，说不定真能搏个功名回来呢……”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只要王氏能够得以保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便如今日，官府虽治政得力，然去岁祸患四起，地方残破，恢复之日无期，今秋许就依然……”
一旦传出去，名声也很糟糕，对于河洛的长治久安，或有短暂的益处，但从长远看来，会开一个极为不妥的先例。
加之困于大秦之制，家族入不敷出已经有几年了，这次却又雪上加霜……
不过，话还是得说下去。
这边，胡烈转回脸色，笑道：“此等不知进退，不识时务之辈，死不足惜，望诸位引以为戒。”
“我王氏小有积蓄，怎能坐观？所以，无论军粮，还是官府赈济所耗，王氏皆愿助之，不求虚名，只愿河洛百姓安居乐业，为朝廷解忧而已。”
说到这里，胡烈想想不由失笑，河洛的事情怪就怪在这里。
赵葵有些羡慕的看着吴小妹的背影，他此时已经觉着有些厌烦，如此长篇大论，实在令人气闷。
不过气氛终于和谐了起来，正想献媚之际，并无一人有何异议。
这么一来，读书人的弱点也一下就冒出来了，都存着乱七八糟的心思，根本不可能同进同退。
有了洛阳王氏在前，之前各族隐隐间定下的攻守同盟其实已经土崩瓦解。
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什么事儿大家都明白，却还要自己在此浪费口舌，这感觉，确实有点奇妙。
“你押着这两个给布政使衙门传信，两家从匪，之后又不知悔改，应以重处。”
这个风头不好出，之后如何，还要看情势而定，不过这文楼之会嘛，王家已是不用担心什么了。
这人无耻之处在于，将赤|裸裸的出卖和投靠，说的是花团锦簇，正义无比。
跟这些家伙浪费唇舌，真真腻歪。
危难之际，总有忠烈之士涌现，但实际上，更多的人会选择屈从。
他们所一直讴歌的东西，在大多数时候，却会被多数人完全摒弃，这不得不说，是人类这个群体的一种悲哀。
胡烈笑道：“好，洛阳王氏到还算明理，今日之语，我都记着，望你好自为之，勿要重蹈覆辙……”
胡烈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也看不到那么长远。
而对于争霸中原而言，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里的多数人也都明白，之前种种，让他们没了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他十分清楚，国公的意思是，杀人可以，但绝对不能和乱匪一样，不问因由，大规模的强夺田产屋宅，或者是其他什么。
既然抛开了脸面，也就顾不上其他了，而众人也都明白，此时此刻，文楼之会，才算真正进入正题。
“这第二件事就是，平乱，乱匪肆虐，藏匿各处，与官府为敌，惑乱人心，本来此等逆匪，一旦查实，当罪诛九族，遇赦不赦。”
于是，他连连摆手，咳嗽了几声，让厅堂之内，安静下来。
“河洛这地界透着奇怪，大家好像都不愿为官，从军，从军也就罢了，河洛之人……”
吴小妹行了个军礼，诺了一声下去了。
没有人开口求情，他们都来自河洛各处，也许之前有些交往，但要说交情有多深厚，可以舍家为之，却断无可能。
胡烈这才话锋一转道：“但朝廷宽仁，顾及河洛战乱方过，不宜严惩，使得河洛动荡故，而未曾过于追究此事。”
而这位年轻的都尉大人之后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关乎到各家的命运，估摸着，也正是这位都尉大人身后站着的国公爷的意思。
“之后二十余载，蜀中再无丁点反复，偏偏河洛这里，接二连三出了变故，其中道理，不言而明，宽容太过，反而让人生了小觑之心，今日我在这里跟你等把话说明白，今日会后，过去之事便不提了，但自今日起，再有任何反复之心，大秦朝廷上下，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我王氏一族，世居洛阳，小有名望，朝廷宽宏至此，王氏已别无他念，唯愿附于翼尾，尽我绵薄之力，以报朝廷之恩。”
不过还是有几位嘴里开始发苦，这几位所在之处，无一不是去年乱事闹的很凶的地方，家族损失不小。
“丑话也说在前头，窝藏不报，助其脱逃者，一旦查实，这回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情面或者其他什么考量可言了，数罪并罚，家破人亡之际，后悔可就晚了。”
不过不管多腻歪，双簧还得演下去。
“说起来，各位应该庆幸才对，当年我大秦挥兵入蜀，乱匪蚁聚，地方上豪强纷起，我秦军平蜀，不知斩下多少人头，其中像尔等样人者，不计其数。”
人这腰杆一软，再想站直了，真的是千难万难。
这不，几乎话音未落，便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用句难听的话说，自作自受而已，在这里还一点不满也不能流露出来，因为一旦追究下来，谁知道家族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他再次环视左右，收敛起了笑容，严厉的道：“之前诸位将文楼之会弄的宣宣扬扬，人尽皆知，怎么？如今却又一言不发，做何道理？难道是以为本都尉官微职轻，说话做不得数吗？”
众人心中不由大骂了一声无耻，而胡烈嘴角也抽|动了一下，心中道了一声，奸猾。
尤其是这些家伙的嘴脸，除了让人作呕之外，实在一无可取之处。
之前做的已然足够，罪名也有，而如今逼着富户献粮，味道就不对了，即便对方自愿，也是不成。
一个死字出口，在座诸人心都拎了拎。
胡烈皱了皱眉，停住话头，回身看了看，吴小妹会意，疾步离开，片刻之后便已回转，禀报道：“来迟的两家同时到了，现已拿下，等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