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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之前几个亲兵统领来，也要差着不少。
有人在给篝火添柴，声响有点大，火星字也向四外溅射。
一个就是胡歌夜舞。
只是要和太子一行同归，怕是不太容易。
但无论是人口，还是蒙古人和汉人间的矛盾的问题，就算那位成吉思汗再是雄才大略，刚刚离开原始社会的他们，怎么才能解决这样一个难题？
因为他们用言传身教，用岁月积累的方式，来缓慢蜕变的军人，在国武监这种越来越成系统的教育模式之下，会显得分外的笨拙而迟钝，脱颖而出的机会，也会渐渐变得渺茫无比……
黑暗中，有亮光闪烁，她追了过去，天下渐亮了起来，那是一个人，独坐于苍穹之下，明月依稀，星光闪闪，而那个雄壮如山的身影，占据了这一方天地……
杜山虎下来，又该有谁能到河中继任？
赵石终于呆的有点无趣，想要回到帐篷里，看看琴其海是不是还睡着的时候，一条人影出现在篝火旁边。
还是那句老话，屁股决定脑袋，能看的多远，决定因素是你能站的多高。
其实，说到底，他和之前的程书奇等人都不太一样。
平常人若是这般，估摸着在那里呆的时间再长，也只能说是故作深沉，但赵石身份不同，独坐于月下，身畔又有洛水相依，那意境在女人心里，自然也就不同了。
嗯，回去之后，应该寻几个大夫，最好是御医，到自家府中，不说妻妾们年纪不小了，便是自家老娘，那岁数可也……
从家事，来到朝廷人事任免，从人事任免又来到军事变革，从军事变革，又来到天下大势。
所以，很多人，也只能算是托庇于赵石卵翼之下罢了。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想要安静的在家陪伴妻儿老娘，又怎么可能呢？
话说的有点远了，胡烈其实就是其中比较典型的例子。
而西北的李驰勋，郭猛也都老了，河东的精兵强将也该分一分了。
不过呢，他这里到也能安心点了。
这样的一个国家会持久存在下去吗？当然不会，这样一来，延长它生命的，只剩下了一条路，继续征战，扩大疆域，用刀枪和鲜血来维持它的统治。
这个时候，赵石其实已经隐约的明白，另一个时空中的蒙古帝国，为何建立了那么多的汗国了。
再等等，这头猛兽已经开始步履蹒跚，当他们锋利的牙齿开始陆续崩断的时候，就是给它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之前留他们在那里，一来是稳固大同地方，二来，威慑草原诸部，三来，也有趁机窥伺辽东河北的意思。
连名字都想好了。
酒越喝越多，神智却越来越是清醒。
赵石摆了摆手，“到了寿安再说……嗯，明天让赵葵带两个人去大同，问问太子殿下那边行程，快去快回。”
说实在话，别看他当时回答的很干脆痛快，但心底里，他是不愿离开大帅身边，去外面闯荡的。
晚准备不如早准备，除了老天爷，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篝火旁安静了下来。
那已经不能用帝国初生之后的惯性来形容，更不是某个人或某一群人的野心在作祟。
而一个疯疯癫癫，一边踏着节拍，一边唱着歌来送行的老男人，到了李白这里，就成了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名句。
赵石一把拎住身边的酒坛，二三十斤重的酒坛，在他手中，轻若无物，酒水倒入杯中，不多不少，正好满杯而止。
赵石到也不为己甚，多数给他们个安稳富足的生活也就算了，没有弄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过当她看到赵石在篝火旁独坐饮酒时，此情此景，对她又有所触动。
要知道，太子殿下那边恐怕这会儿才刚到大同不久，巡幸边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说接见地方官吏，查察地方民情。
这样一来，时日哪里会短了，八月之前，能够启程回京就算不错，如果大帅现在就有了回京的意思，怎么看也等不到那边儿汇合才对。
赵石抬头瞅了瞅，伸手邀客道：“坐。”
别说两位夫人了，就算是大帅身边的人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护卫统领也不好交代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
胡烈应是，心里多少有点懊悔，这次来河洛，应该带两位好大夫的，怎么就给忘了呢？
这就是因缘际遇，这就是新旧交替。
能站在浪尖上的那些人，才是这个时代的宠儿。
他在想着，河洛这边儿差不多了，已经没必要在河洛这里久留……
她知道，这两个女子都赵石妾室，而且都是胡人女子。
杜山虎……年岁也不小了，是让他回京任职呢，还是让他直接退下来？
而大将军赵石身边，出现胡人女子，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但能在赵石身边有一席之地的胡女，在北方朔漠，定然应该有着极为尊贵的身份。
月光之下，一男一女默默对坐，一杯接一杯的饮酒，看上去怪异无比，却又让人感到唯美而又和谐。
大秦上将赵柱国北略草原，所建功绩，虽不为南唐权贵所刻意宣扬，但几年过去，这样的消息，还是在江南之地传了开来。
这才是赵石真正的本事，但可惜，女人只是视作无物，在她此时此刻看来，这个男人已经是一幅画，一个音符，在她脑海中不停旋转，让她激动振奋，恨不能现在就能奏上一曲，将自己所思所想，全部付诸于琴弦之上。
不过张培贤着实令人生厌，这个事儿要早办。
就说草原诸部怕也要派了使者到大同，觐见太子殿下。
要军功有军功，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有背景。
“大帅，已经派了人去寿安……是夫人身子不适？还是……”胡烈悄无声息的来到赵石身边，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