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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茶点，供他饮用。
赵石重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心想，事儿都做完了，还能商量出花儿来？到是那靖胡之策，他想仔细看看。
“得了官职，荣华富贵可期，恭喜还来不及，用得着别人救你？”
“跟我说说，靖胡之策怎么回事？”
皇帝陛下收拢笑容，道：“鸿胪寺当与大理寺，光禄寺同。”
“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国公……只要国公能带小人出了皇宫，小人保证，立即回去北边，今生再不踏足秦地一步。”
从进河东宣抚使府那天开始，他的来历以及性情，就都在赵石眼中了。
吕轩扬眉笑道：“那就是四品文职了，陛下，如此说来，微臣便不敢苟同，如此骤升高位，幸进之臣无疑，而鸿胪寺为何？掌中外礼仪事也，稍有疏忽，便有辱国体，挑起战端，此人方入长安，便托如此重任，陛下以国事为戏乎？”
这在成武皇帝身上，已是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了。
皇帝陛下满意的点着头，吩咐张承之后将条陈整理一番，再送上来。
“陛下言重了，胡风异俗，其实不值一提，说说也就都明白了，出使异邦，却乃大事，不能有半点疏忽，还得中书诸位大人操掌，才能让陛下放心不是？”
皇帝陛下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不用过谦，这满朝文武，找出几个粗晓胡事之人，也没那么容易……”
李之问脸色一苦，“国公……那是小人多年心血，且也出于国公吩咐，小人这些年不敢有半分怠慢，但……小人真不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若是知道……”
“起来吧，还跪着给谁看？”
不过，赵石刚起身，便有太监靠过来，低声道：“陛下留宴，请国公稍候片刻。”
或者说，女真人残暴的统治，造就了像李之问这样的人。
殿内本来就很安静，但这个时候，却更显出几分诡异的静谧。
张承脸上不见多少喜色，种燧也没多少沮丧，这次，看来就算他有再多的理由，怕是这两位也要架着他先会枢密院了。
“朕有意晋李之问为鸿胪寺卿正，诏中书议之……”
赵石哈哈一笑，顺手把人放下，金人治下的家伙，讨饶的本事，确实非同凡响。
别看他说的可怜，扮相更是狼狈，但赵石知道，这人从来谈不上软弱，这是个遇挫于强的家伙。
恍惚之中，有声音传来。
也没容他们再多寻思，这边皇帝陛下已经命太监将两个折子发下到周仿以及张承手里。
皇帝陛下沉吟片刻，有点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就这么定了吧，嗯，鸿胪寺卿那就先缺着，李之问先任鸿胪寺少卿，理藩院主事王光弼为鸿胪寺主簿，鸿胪寺归在礼部辖下，晋国公……”
声音不是赵石的，李之问脸一下抽抽到了一起，并迅速苍白了下来。
更何况，这个家伙见过战阵厮杀，又在草原风寒之中游荡了这么久，所有的卑躬屈膝，都是此人的表象罢了。
你当咱是傻子不成？赵石撇了撇嘴，打定主意一言不发，这李之问也不是好鸟，鸿胪寺卿？比老子升迁还快，真当闹着玩呢？
实际上，赵石也算隐约看明白你了，皇帝陛下心有成竹，估摸着又在这绕圈呢，之前种种作态，不定又是在挖坑。
大秦朝堂上的风风雨雨，好像一下便从之前的雾里看花，来到了刀光剑影之中，清楚的可怕，却又根本不知杀机从何而来。
耳边传来笑声。
皇帝陛下明显露出了犹疑之色，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赵石身上。
皇帝陛下又发了话，“此乃李之问所上靖胡之策，言之有物，不可多得，朕甚许之，诸位回去中书，枢密院，可细览之，有何异议，再来奏上。”
“陛下……小人知罪……”同时，身子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
估计心里都在想着，啊，原来又是晋国公门下。
这次乾元殿廷议，超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也确实够他们好好琢磨一下了。
张承口干舌燥的坐了下来，可惜，没人给他送上香茶，殿内的值守太监，都已经缩到了角落里，唯恐弄出一点声响来。
皇帝陛下施施然从后殿走出，“鸿胪寺少卿李大人，朕在问你，若是知道有今日之事，你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