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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考官的目光，落在文卷之上的时候，只要看着他的人，都能发觉，这位先是愣了愣，接着脸色便迅速苍白了下来。
殿上的大臣不少，同门下平章事周仿和赵石遥遥相对，两位参知政事次之，下面就是六部除了兵部外皆有来人。
他无助而又茫然的抬头看了周遭一眼，显然整个人都懵了。
考官验示皇封完好，这才小心的打开匣子，取出早在多日之前，便封于其内的文卷。
这一次上榜的士子，来自天南海北，再没弄的一家独大，士子们就算心有微词，也无法再像成武五年那般闹起来了。
不过，这注定只是个小插曲，不会太过引人关注。
没有署理过县政，这个题目根本无法作答，你念过再多的书也没用，子曰诗云中，或许提到过一些，但你真要按照这些写下去，准备歪的不能再歪。
分蛋糕的好处就在于，大家多少都能得点甜头，就算有所不公，却也做到了起码的平衡……
读书人们会去背诵论语，春秋，也不会去仔细诵读秦律，因为那除了偶尔能炫耀一下之外，对科举没多大用处。
皇帝陛下大为不满，怒火更盛，但还是强自“压住”，让同门下平章事周仿出题再考。
异乎寻常的隆重，也代表着会有异乎寻常的大事发生，只不过这些陆续入殿的读书人还懵然不知罢了。
消息传播的很快，也引起了一片哗然。
进了大殿，威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一个个读书人，按照之前被仔细告知并练习多日的礼仪，顺次叩拜于阶下，然后被领着，坐到殿中自己的席位上，聚集精神，准备应试……
赵石有趣的看着这一幕，他立马已经将这位考官归类到了倒霉蛋一列，这样的人，今后将没有任何前程可言了。
往年，这些进士当中，必定掺杂有高官子弟，世家儿郎，他们的表现会正常一些。
秦人科举之制，已经算是很完善了。
这就是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
接下来，就该是考官宣示于众人了。
但今科嘛，真正底气十足的世家子，不见一个，即便有那么一两个出身不低的，这一科也不会被取中。
不过也没人苛责，殿中大臣不少，都沉默的看着，顺便制造着对这些乍登天门的士子们来说有如窒息般的气氛。
枢密院就来了他一位，嗯，可以说，武臣就来了他这么一位，所以看上去很是孤单。
“谢陛下。”
像今年春闱，便延期到了夏末，和官员入京述职的日子差不多重合在了一起……
殿试考题，终于从这位倒霉蛋嘴里念了出来……
失魂落魄的进士们，鱼贯走出殿门，突然间，于人惊呼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混乱。
赵石孤零零的站在御阶之下，颇为无聊的瞅着这出戏码演下去，在他眼中，这些宽袍大袖的读书人，都是一个个倒霉蛋，说是生不逢时，都是轻了，他们赶上的这个时机，真的是糟透了。
诘问之下，问的考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语不成声。
殿试很简单，礼仪上也很简陋，这一点自殿试成为常制之后，在大秦从来没有变过。
当然，这和大秦地处四塞，兵戈之事不止有着莫大的关系，这里不去说它。
但好在今年没闹出成武五年那次大考那样的风波，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安安静静的，大考便结束了。
皇帝览之，理所当然的大怒。
本来三年一次的大考，因疆域，朝政，人事等等原因，显得有些混乱，尤其是景兴末年到成武一朝的一段时间内，并无法保证能定期举行。
大臣们纷纷落座，殿试正式开始。
事实上，他想的确实不错，这些读书人或多或少的都读过秦律。
进士们随都可以说是满腹才学，但答是那叫一个艰难，勉强为之之下，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了。
不过，赵石心情其实还算不错，因为他来了，所以文臣们只能在他对面，挤做一团，看着有些好笑。
哪怕他们中间有人当过幕僚，也一定会对秦律有一定的认识，可惜，以科举为目标的他们，从来不会轻易出幕，一旦入幕，身上便也有了污点，为谋求正途出身的士子所不齿……
这让今年的长安城非常的热闹，不过却也忙坏了各个属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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