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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们回过头来，很可能，这广阔的辽东，已经换了主人……
现在……多相像啊，从草原，到西边儿，再到南边儿，都是敌人的影子。
这些心思，博尔术没有跟任何人述说。
两个人说的都很含糊，但他们所说的，正是当年十三翼之战后，铁木真重整人马，再次跟扎木合交战时候的情景。
“那么，这就将是长生天赐给我最后的荣耀，我必得之，战死在敌人刀箭之下，或者，让敌人听到我们的马蹄声，便转身逃走……”
他只是告诉大汗，我们应该向秦国再次派出使者……您想的没错，就像当年，我们向金国献上忠诚一样……
敌人，对他们早有图谋。
不，也不能说是大家都有着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大汗……
而这个时候，被这两位蒙古君臣惦记的赵石，正站在开封高大的城墙上，望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军营。
这就是草原上的战争，也同样意味着，蒙古人陷入了极为可怕的境地。
甚至于，很多经历了那一战的蒙古战士，也非常愿意相信，长生天在帮助他们，于是，便也有了另外一个说法。
可笑的是，之前大家在想着，如何从这个强敌身上撕下一块肥肉来……
种怀玉站在赵石身边，同样望着北方连绵不绝的军营，故作轻松道。
“我不相信，他们在跟南边的同族厮杀的时候，还能派出太多的战士来跟我们作战，西边的大同，太原，以及那些汉人的城池中，还剩下多少战士呢？”
如果是当年，他一定欢欣鼓舞，跟在铁木真身后，为他尽心尽力的遮挡风雪。
成吉思汗铁木真大笑着，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博尔术的肩膀，“会的，我的安达，汉人中真正的英雄，我很希望遇到他，如果……他肯臣服于我的话，我会赐给他荣耀的。”
赵石微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北面的那些狗崽子，就像草原上的枯草，从不敢迎着风挺直身躯，他们只配做别人的奴仆，咱们草原上有句老话，只要打败了主人，那么就能获得他的一切……”
“你想想，等我们在这个冬天击败他们的大军之后，我们会得到什么？我们会拥有什么？”
是的，按照他的年纪，已经不再有隐忍待机的机会了，而且，敌人杀死了他两个成年的儿子，如果，他选择屈服，也将使他的威名受损，那样的话，他还剩下什么呢？
“当我少年时，遇到困厄，逃进不儿罕山，倒卧在大石之下的时候，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像以往很多次那样，博尔术又一次被打动了。
身为大汗的威严在渐渐淡去，他拍打着眼眶渐渐变红的博尔术的肩膀，一如当年两人相遇时那样，真诚的大声笑着。
“我梦见，在我身后，跟随着无尽的蒙古勇士，无数的敌人，在我脚下乞求我的饶恕，贵族们捧上珍宝，国王献上王冠，他们的妻妾，在我的帐篷里，任我享用，没有尽头的疆土，在我眼前延伸。”
不过，他还需要一些睿智的言语，来坚定他的信心。
“是长生天让我看到了这一切，所以，在那之后，我可以忍受短暂的屈辱，就像给王罕义父送上笑脸，让扎木合拍打我的肩膀，在金国使者面前，跪下双膝，因为我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些权势之人，都将拜倒在我的马前。”
“所以，我们其实只需要打败南边那些秦国人，北边的狗崽子们便会明白，谁将是他们的主人……”
那是一个天生的王者，就像大汗一样……
如果是南下……
种怀玉虽然胆小了些，但眼光着实不错，李任权确实是老了。
将领们，对汉人有着怎样的看法，以及普通的蒙古人，又是怎么想，他太清楚了。
如果，他想在草原称汗的话，将有无数人追随他左右。
只是不知道，秦国的皇帝，怎么能够让这样一个人，甘心为他策马弯弓？又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人，率领那么多的勇士？
蒙古人陷入了怎样的困境，他一清二楚。
但现在，他则努力的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激动，但所说的话，却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安达，你有太多的忧虑藏在心里，不过不用担心，这次的寒风来的猛烈了些，但也意味着春天就在不远的地方了，你说呢？”
“去他娘的，李任权七老八十之人，逃了又能怎的？我告诉你，之后那些蒙古人，若是漏了一些出去，你这河南东路宣抚使，也就有的头疼了，所以，此战首要处，是圈住那些蒙古骑兵。”
从困难中一直走到今日的他，拥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坚韧。
让他惊悚的是，这和当年，听闻秦国灭亡西夏之战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差不多。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选择。
不论是利益，还是情感，甚至是草原上的风俗，都决定了他们的所思所想，不会脱离这个想法太远。
李任权久经战阵，不应该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显然，只要战事稍有不利，便会逃回河北。
“但这一次，我能感觉的到，屈服，只会让我在屈辱中死去，我的安达，你看看我，我们已经不年轻了，我的头上生出了白发，脸上长满了皱纹，我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即便没有敌人到来，我也会去到长生天的神国了。”
“据地称王久了，既想占便宜，又不想伤筋动骨，难免畏首畏尾，这一战，未战，已经赢了三分。”
“李任权果然是老了……”
他无疑是蒙古人当中，最为杰出的人中的一个，但他也只能是博尔术，不可能成为铁木真，铁木真只有一个，他是如此独特，有别于众人。
从草原，到汉人的河南河北，河中河东，无数的敌人几乎同时对他们发起了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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