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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援军,河洛大军疲惫,赵石严令河洛各部,不得东进半步,就地驻守,以防淮右岳东雷北上。

    秦军隆隆的战鼓声开始作响,大队秦军开始推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个道理了。

    这一战的轻松之处,早在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大秦的疆域,在这二三十年当中,急速的扩张开来,兵锋所指,无不束手。

    “末将尊令。”

    这样血腥遍地的景象,他们生平头一次见到,再严酷的训练,也不能让他们不动声色,再英明的长官,也无法阻止部下出现这样愚蠢的反应,即便他们也曾随军攻伐河南,也不能免。

    河北大军军营,转瞬间便化为地狱。

    听说,吐蕃人也称臣了,遥远的西边,回鹘人也低下了脑袋。

    这两个人,都是河东重将,大将军赵石一到开封,这两位便已自动来到赵石帐前听令,种怀玉这个前上官就此指挥不动他们了。

    但如今嘛,不说也罢……

    开封南边儿,那是两淮,别说还是宋人的地盘,就算是秦人的疆土,你四条腿到了哪里,还不如两条腿便当呢。

    他们虽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但却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精锐骑兵,他们的可怕之处,赵石清楚的很。

    而河北是如此的空虚,一旦……河中,河东秦军瞅见空子,从太行径钻过来,那么大军的后路……

    但现在不同了,他老了,大秦越发强盛,几乎已经看不出多少当年困守一隅,倾力一战,在蜀国那样的羸弱之国都会碰的灰头土脸的窘迫模样了。

    随即,赵石大喜,一声令下。

    实际上,开封城下,还未开战,河北大军已经有了乱象。

    他根本没打算在开封城下死战,那无疑是取死之道。

    只是秦军上下,包括赵石在内,都没想到,河北李任权部,乱的会这么快,这么彻底。

    如果他能预料到今日之景象,那当年,他断不会跟那个毛头小子硬顶,服个软,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胜保从克烈部回来,便晋身四品武职,陆相这些年,更深受张锋聚器重,升迁也快,虽然因为身在河东军中,军功积累的要慢一些,但现在,也只比王胜保差了半品而已。

    岳东雷空有后周名将之名,此时却只能困守襄阳,做了缩头乌龟。

    但他不成啊,河北是他经营多年的根基所在,现在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实际上,此时守卫开封的秦军人马,也只七八万人,王胜保陆相所率领的人马,又都是骑兵,所以,真正能用于守城的军兵,至多五万人。

    所以,这次南下,他一过黄河,便选择在黄河岸边扎下答应,牢牢看住渡口,将船只也都收拢了起来。

    军心不稳,后路堪忧,兵家大忌,犯的已经太多了,要是顿兵于坚城之下,战成一支疲惫之师,他不敢想象,最后结果会怎样一个凄惨模样。

    但你也不瞧瞧,这是哪里。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真切的感觉到了,地狱就在前方。

    喊杀之声,声声入耳,哭号之音,音音皆闻。

    如此一来,赵石以之与城下十数万敌军争锋的,就是开封这里的七八万人马。

    大秦的世仇西夏,一战而亡,草原上的胡人,纷纷拜倒在大秦脚下,任其驱使。

    驻扎在河北大军两侧的蒙古人,都骑上了战马,准备合兵一处,这样一来,大军轻移,造成的混乱也就可想而知了。

    “末将在。”

    李任权望了望天空,天气已经凉了很多,不久便是冬天了,李任权心里有点庆幸,再过几天,应该就能退兵了。

    他的身边,跟着他的长子,以及几个义子。

    蒙古人和汉军,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他猛然转身,望向身后,那里正是大军南来的渡口所在,看着很安静,怎么会失守?

    刺目的鲜血,随处可见的人马尸体,内脏,残肢等等等等,战争最为血腥残酷的一面,终于在他们的心目中变得真实了起来。

    新兵在进入敌军大营的那一刻,便有了不适的反应,很多人当即便呕吐了出来。

    在李任权的中军大帐中,河北众将吵成一团儿,将领们尚且如此,兵卒们就更不用说了,河北大军开始出现了逃兵。

    若是往常,这会定然很热闹,但现在,没人说话,他们都知道,父亲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同时,离开河北,南来跟秦人交战,让他们心里没底,也惦记着身后的家乡,一如军中很多将士一样。

    大秦,已经成为了一个他很难想象的庞然大物,那样辽阔的疆域,到底有多少人力物力供他们肆意挥霍?有多少英雄豪杰,甘愿为其驱使?

    自己却要随蒙古人南来,与秦军交锋,这军心,就不太稳当。

    河北大军,人多势众不假,但皆如土鸡瓦犬,不堪一击,此战,唯一需要重点招呼的,其实就是南来的两个蒙古万人队。

    “报……”

    秦军上下,从来没将河北的四姓家奴放在眼里,河北兵卒到底是什么模样,不用张柔叙述,探子便探的一清二楚。

    年近七十的他,须发皆白,脸上身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这位割据一方,垂有二十载的秦军叛将,已然老朽不堪,再无当年的风采了。

    脸一下苍白了下来。

    所以,他死死拉住了两个彪悍的像狼一样的蒙古将领,不惜将蒙古人的大汗都搬了出来,还好,蒙古人好像就吃这一套,跟他们好好说话,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蒙古人可以不管这些,南边越乱,估计他们越是高兴。

    因为他没有这样的机会,让投炮发挥出这样的威力罢了。

    太原兵马,以河中士卒为多,这些年新旧交替,虽说太原兵马,还堪称精锐,但和当年六千壮士,雪夜袭营的那支劲旅还是有了不同。

    投炮升空,无数巨石,从空中划过,落在河北大军军营当中。

    快速填平敌军挖下的沟壕,越过残破的寨墙,进入敌军大营。

    众人六神无主之下,齐齐拥着李任权,来到黄河岸边向北眺望。

    无论是汉军,还是蒙古军,都在这样几如天威般的武器面前,失去了对胜利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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