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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上的寂寥更胜普通人。
不觉深深地看着师师,端起酒杯,喟然低叹道:“师师为何如此愁眉不展?世上的事十之八九不如意,既然眼前难得欢愉,何不一醉方休?”
说到这里,向张元干和孙傅笑道:“师师少陪片刻,请两位大人稍候。”
秀眸一转,看到身边的李成正自微微皱眉,望着几上的红烛失神,不觉又是轻轻一叹。
李成看张元干含笑摇头,知道他在开自己的玩笑,不觉苦笑道:“在下对于诗词真是一窍不通,只是自己胡乱编了半天,不成样子拿不出手,所以只好欠下师师一次了。”
李师师看着李成,抿嘴笑道:“看李公子的样子这样坦然,一定是不欺暗室的君子,只是市井之间的流言倒也不能不当回事。”
城南的街巷掩映在亮起的灯光中,家家户户门口悬挂着的大红桃符显露着新年的喜气。寒风中不时可以听到孩子欢快的嬉闹,大人开心的笑声。
孙傅看了李成一眼,连连摆手笑道:“这没什么,师师姑娘尽管前去,都是自家人无需计较。”
孙傅也在旁边点头叹道:“师师果然兰心慧质,李老弟的确不应轻看了这件事。”
师师秀眸中精芒微闪,讶然道:“师师只是一名弱质女流,对于公子的事情恐怕帮不上多少。不过,若只是寻常的事情,师师或许能够帮上一二。”
脸上却淡淡笑道:“师师不过只是一名风尘女子,何来大人如此赞赏?”
放眼望去时,看到墙上悬着一副美人抚琴图,下面的署名却是张择端,旁边是一副行书的对联,署名竟然是米芾。书画下面的小几上摆着一对官窑双耳瓶,足有四十厘米高。
师师仔细打量着李成,缓缓摇头道:“想不到李公子竟然这样不通文采,可是却能这样才思敏捷,屡次能够帮皇上临危解难,倒是叫人难以理解。”
冬日的汴梁,在寒冷的北风中瑟瑟发抖,虽然正是热闹的新年,沉沉的夜色中不时响起一声清脆的爆竹声,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分外的清晰。
说毕感激地看了眼孙傅,微微抱拳行礼。毕竟李师师这时的身份的确很叫人不自在,若是被皇帝宋徽宗知道留宿在师师房中,那官职必定是很难保全的了。孙傅这样留下等候,明明是要替他证明,这份情义,虽然有些复杂,李成还是很感激他的细心。
看到李成冷笑不语,张元干忽然笑道:“记得上次师师姑娘请李老弟填词一首,未知李老弟可曾做好?可否请拿来一观?”
这时,酒菜已经用过大半,时间大是不早,李成看了看房间里的几人,便有些心焦,却还是勉强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含笑应对。
张元干闻言,郑重地点头道:“师师今日能赏光前来一见在下已经心满意足,若是有事,自然即可离开,我们还是就此告辞罢。”
※※※※
(1)选自温庭筠《更漏子》
师师端起几上的酒杯,浅浅地饮了一小口,幽幽叹道:“飞卿(2)之词总是叫人平添愁绪!”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正在凝神欣赏舞蹈的几人。孙傅盯着那些舞姬柔软的腰肢露出迷醉的神情,丝毫没有察觉师师的叹息。旁边张元干则凝神倾听着唱词,手中打着节拍,也没有察觉师师的异样。
听李成这样说,师师眼中精芒一闪,不动声色地笑道:“既然是玉娘妹妹捎来口讯,请李公子随师师前往后面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