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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青年无所谓地送了耸肩，“您是谁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骗你，我的朋友……”伯爵眼神空洞而且朦胧，“这是……这是一笔交易……”
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看到有人进入，俱乐部里面的客人们扫了他一眼，然后他们就别开了脸继续干自己的事。
“我们刚刚不小心撞了两次……”伯爵快速回答。
然后在一个角落里，他找到了目标——一个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个子不高身形微胖、其貌不扬但衣着考究的青年人。
这是在挑衅，没错，这就是在挑衅！
阿尔贝一边小声和旁人攀谈打趣，一边暗地里注意着伯爵的出牌。
在表面上的轻浮表情的掩饰之下，阿尔贝用眼角的余光仔细观察里面的人们，扫视着一张张脸。
“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两位不要为了这种小事起冲突了，大家一起寻欢作乐不是更好吗？”阿尔贝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然后看了看伯爵。
英国纺织品、英国人的观念乃至英国人的娱乐活动也随之在法国流行开来——惠斯特牌戏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我的朋友，听说您最近要结婚了啊？娶得还是特雷维尔公爵家的女儿！真是羡慕您啊，这次是得了一大笔嫁妆了吧？……来，干……”
他认识这个人！看来能帮我解围！
伯爵的额头上出现了冷汗，他朝自己原先的座位上看去，结果却发现自己的牌友们没有一个肯和他的目光接触——他们也发现不对劲，不敢蹚浑水。
本能的，伯爵往声音飘过来的方向看去。
然而，接下来，青年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可是……为了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坏小子就押上自己的一切……这简直是疯了！
“先生，您是故意的吗？！”年轻人似乎被激怒了，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伯爵。
“哎呀，还以为你们是多大的事，结果是这种小事啊！”阿尔贝的语调极其轻快，“这种事也值得争吵成这样吗？”
【1825年，把持政权的极端保守派发布法令，对在大革命时代受到损失的贵族进行财产补偿，总计10亿法郎。这笔资金从国库支持，为此政府还降低了国债利息以便筹款，直接触怒了法国广大的资产阶级，成为数年后革命的一大导火索。这项法令被认为是波旁王朝复辟时代最愚蠢的政治决定之一。】
“先生……”青年眼睛里嘲讽越来越浓厚。
“难道不是吗？”伯爵怒视着对方，然后嘴里嘟囔了几句，继续朝自己座位走去。
路易·德·莱奥朗伯爵，莱奥朗侯爵的长子及爵位的法定继承人，此刻正和朋友他的朋友们攀谈着，一边在打惠斯特。
青年接过了名片，然后看了看。
阿尔贝给了年轻人一个赞许的眼神，接着自己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了下去，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呆了片刻之后，他想起了对方是谁。
“具体有多少……我……我不知道……不过，不过应该有不少吧……”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莱奥朗伯爵已经完全吐字不清了，阿尔贝费了很大劲才能听清楚。“我那个姑母，她的……她的丈夫……在过世之前就买了一大笔债券，后来……后来又有政府的补偿款……那也是一大笔……加起来……加起来的话……”
阿尔贝走了过来，然后不着痕迹地捡起了地上的名片，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我的姑母……我的姑母……”
似乎是牌打了很久还没回过神来，伯爵没有注意到有人挡了自己的路，然后两人不出意外地撞上了。
“他得给我道歉！”青年依旧不依不饶。
“我是莱奥朗伯爵！”伯爵一脸不凡地回答。然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对方。
一边喝一边在聊天。
在落日的余晖下，阿尔贝·德·福阿·格拉伊在克洛伊俱乐部的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在金色霞光的映射下，俊美秀气的青年此刻宛如一尊古希腊人的雕塑。
这样看着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阿尔贝左右两只手分别牵起了两人各一只手。“来，大家难得有机会认识，一起喝一杯！”接着他笑着对伯爵说，“这位是我的朋友莱昂斯，以前在北非服役过，枪打得可特么准了！我还跟他约好过阵子有机会就去乡下打猎呢！”
三人于是找了位置，齐齐落座。阿尔贝叫了几瓶威士忌，然后互相干杯。
阿尔贝装作无意地向那个角落慢慢踱步过去，一边和认识自己的人打招呼开玩笑。
而且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提出决斗，一个青年，一个法兰西青年人是不能忍受这种当众羞辱的，必须用鲜血来洗刷。如果这次他退缩了，必定会声名扫地。
阿尔贝隐蔽地给旁边一个貌似在和别人攀谈的年轻人打了个眼色。
一个衣冠楚楚、斯文俊秀的青年，带着完美的笑容走了过来，在水晶吊灯的灯光的掩映下，闪烁出救世主的光辉。
伯爵睁大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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