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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了金钱，至少我们还能保有尊严，特雷维尔公爵先生。”夏尔直视着公爵。
“自那之后，我什么都看明白了，尊严什么都不是，活着、活得好比什么都重要。”公爵冷笑，“长公主有句话说得好，革命将我们践踏到污泥当中，我们则将污泥作为赠礼回敬给法兰西。”
书房的陈设精美却并不显得奢华，几个书架堆在房间墙壁的边上，而公爵的书桌也被布置到正对着门的方向。
夏尔进去之后，门随即被关上。
“您知道了多少？”
“至少您选择了助人行恶！”
其实，他倒不是真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伙伴，如果不是因为觉得现在退缩回去无法跟芙兰交差的话，也许他早已经改变主意了。
【1792年9月2日，革命党人在一座修道院内将不肯遵从新政府命令对新政权宣誓效忠的160名天主教神甫全部处死，成为大革命恐怖时代的开端之一。】
公爵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讥嘲和厌恶交织的神情，好像是看到了马戏团的蹩脚小丑一样。
“尊严？特雷维尔先生，您知道什么是尊严吗？”
“那至少不用脏了一个特雷维尔的手，不是吗？”夏尔放高了声音。
比起已经寒酸破败的侯爵府，占地宽广的特雷维尔公爵府邸确实当得起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七字真言。
夏尔只感到喉咙发紧。
“怎么了，先生？觉得恶心？这就是您全部的勇气？”公爵讥讽地扫了侄孙一眼，“没有这些天使般的田鼠，您今天还能在我面前高谈阔论什么尊严？没有我去偷盗农地的蔬果，您今天还能在我面前高谈阔论什么尊严？先生，还要听听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现在嫁一个公爵小姐，陪嫁少说也得有五十万，姑且就算五十万吧。结果现在我可以把夏洛特不花一分钱嫁给一个名门贵族，还能倒赚十万，里外就有六十万了。在如今的法兰西，能一笔就赚六十万的生意并不多。”公爵的语气还是毫无波动，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我虽然老了，但是这点帐还是能算清楚的。如果要得更多的话，莱奥朗家大可以去找其他人。”
“什么……”夏尔努力想要维持镇定，但是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
穿过小花园内的小径，夏尔走进了宅邸。
“我想我知道。”夏尔以眼神回敬。
仆人没有理会夏尔的恶意玩笑，转过身去带路。
腥风血雨的二十年，让那一代贵族中的大部分失去了“荣誉”、“道德”之类的概念（虽说这种概念原本就不是有很多人坚守），反而牢记了刀剑和鲜血的信条。这类“反动贵族”是最最死硬的反革命分子，除了以血还血之外对敌人他们别无其他想法。
“大概知道了不少，不过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搞清楚。”夏尔回答，“比如这一百七十万莱奥朗家打算和您怎样分配。”
等了一会儿之后，一脸倨傲的仆人从宅邸内走了过来。“公爵今天谢绝会客。”
“公爵阁下，我承认没有您的帮助，我爷爷也许早就死了，我都不会降临到世间，我也承认因为革命您受了很多罪，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您可以为所欲为的借口，至少这不是您能够让我放弃的理由。”特雷维尔家族特有的碧蓝瞳仁内闪耀出高傲的光，“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一定要将莱奥朗小姐带回来。在委托人放弃其委托之前，谁也休想阻止我履行我的承诺。”
下午，夏尔乘坐马车前去特雷维尔公爵府上拜访。
“就在这时，上帝眷顾了我们。”公爵突然笑了，这笑容让夏尔脊骨发寒。“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长公主是指路易十六的大女儿玛丽·特蕾莎，她是路易十六唯一活过大革命的子女，后来嫁给了堂兄昂古莱姆公爵。在波旁复辟时代其人对革命党切齿痛恨，发誓要报复到底，甚至还试图炸毁法兰西先贤祠。】
沿着波斯织锦地毯铺成的路，夏尔跟着仆人向公爵的书房走去。一路上，夏尔还没忘记给墙壁上那些特雷维尔先祖们的画像致个敬。
“同六十万法郎相比，脏一下手算什么。”公爵不以为然地看着侄孙，“以后洗干净就是了。”
“您还想阻止我吗？”公爵淡然询问。
公爵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不过，也由不得人家往这方面想吧……
这老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您想要多少？看在您也姓特雷维尔的份上，我至多可以给您五万，一笔就纯赚五万法郎的生意，如今的法兰西也不是很多。”
夏尔沉默了。
“不，我想您不知道。”公爵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侄孙。“我来跟您讲讲什么叫做尊严吧。”
而夏尔的堂爷爷菲利普·德·特雷维尔公爵正端坐在书桌后，以阴沉的目光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访客。
仆人在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示意夏尔进去。
“我只是为了正义而已，公爵先生。”夏尔义正辞严地看着对方。
“如果我想叫那位可怜的小姐回来呢？”夏尔反问。
简单来说，特雷维尔公爵，仍旧是一位有影响力的国家要人。
“一开始就这样岂不很好？”夏尔轻轻扯了扯仆人的领带，笑了出来。
没错，特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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