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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用的依旧是宫廷式的委婉口吻。
子爵咬紧了嘴唇，女儿那天说的话如同咒语般重新在父亲耳畔响起。
大臣斜睨了自己穿着宫廷绣花礼服的儿子。
那为什么她还这么欣喜呢？明明打了她啊？夏尔更加疑惑了。
是不是因为那句“这辈子我绝不会抛下你不管的”，让妹妹十分开心？
“这里好空啊，让人不太舒服。”
直到此刻，他仍旧无法忘记昨天的冲击。
“实质……？”子爵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不止是两面下注，现在不够了。”伯爵突然又轻轻喊了出来。
“不！”伯爵猛然抬起头来，严厉地看着儿子，让子爵条件反射式的打了个寒噤。“你还没有弄明白问题的实质所在吗？”
“对不起，父亲。”中年人被父亲严厉的说教搞得好不尴尬，只得配着笑脸。
“父亲……”他有些惊恐地看着伯爵。“您该不会……”
看着自己的父亲，子爵吞咽了一口口水。
最后，他还是屈服于父亲那严厉的目光之下。
“帮忙？他需要您帮他做什么呢？”
昨晚从特雷维尔公爵家得到的债券，已经被他小心地收藏在自己房间里的信匣当中。正如老侯爵所言，这是他应得的报酬，也是他继续前进的燃料。
老迈的贵族，轻轻叹了口气。
“是的，他注重名声，所以他讨厌成为人们眼里的‘苏尔特所辅佐的一个好君主’。他希望的是人们把苏尔特记成‘路易·菲利普国王的一个好大臣’。”老伯爵冷冷地说，“我当掌玺大臣多少年，就密切注意了他多少年，他的想法瞒不过我的。”
子爵沉吟了片刻，然后小声回答。
“嗯……”子爵陷入了沉吟。
“昨天在宫里，基佐先生找我谈过话，请我帮忙。”
“好的，谢谢你，写完这封信我马上过去。”夏尔点了点头。
“连玛蒂尔达一个女孩子都看出这个王朝风雨飘摇了，结果这个王朝的顶端仍旧在忙着互相倾轧……”大臣摇了摇头，口吻里充满了遗憾，“如今不是两面下注就够用的时候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重新开了口。“你觉得基佐先生和达尔马提亚公爵先生谁强。”
“好的，父亲，我马上让仆人带她过来。”
当今的掌玺大臣迪利埃翁伯爵的府上，此刻也在吃着早餐。
夏尔的惊奇，不是来自于他不知道来者是谁，而是源于他很意外，意外对方居然会用这种口吻来跟自己打招呼。他想不起上次芙兰轻柔而不是含着一丝怒气招呼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了？
“进来。”夏尔头也不抬。
“你认为，我们的国王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父亲……可是……”子爵还在惊恐当中。
考虑伯爵从小就对子爵十分严厉，因而小迪利埃翁的这种小心翼翼也就十分容易理解了。
子爵准备告辞了。
老人轻叹了口气，然后重新垂下了头，貌似无精打采地看着桌面。
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抛下了这些杂念，很快将最后一封信写完。
责备完儿子之后，伯爵又重新沉默了，慢慢地吃着糕点。
“原来如此。”子爵恍然大悟。“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正当他鼓起勇气想要发问的时候，他的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语速缓慢，声音低沉。
※※※
“这间屋子太空了，让人不舒服，不是吗？”伯爵重新说了一次，“让朱莉回来吧，玛蒂尔达那次说的有道理，我们可能到时候确实用得上那个共和派。”
夏尔灵光一现。
“把玛蒂尔达叫过来，让她陪我吃吃早餐，好多天没见了，怪想念她的。”大臣不耐烦地命令一下自己的儿子，“跟你吃饭一点意思都没有。”
子爵小心揣测了一下父亲的口气，然后小心地问。“这样说来，您是对基佐先生没有信心，打算拒绝掉他的请求了？”
平常老人吃早餐的时候是要两个孙女儿陪着的，经常聊天帮他解闷，而现在，两个人一个还被关在书房里，另一个……
正当中年人内心中还在纠结的时候，他的老父又说话了。
“很奇怪吗？”伯爵不满地扫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一个有野心的人，在给别人当副手的时候想要取代那个人的地位，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呢？我反而好奇他居然能忍耐这么久。”
“而你，你要跟首相阁下告密。告诉他基佐先生正忙着要对付他，你从父亲那里偷偷探听到消息，背着父亲来告诉首相。”老伯爵对自己的儿子面授机宜。“他迟早要知道的，最早告诉他的人总是会得到最大的感激。如果他有机会赢，他会来找我、来收买我的。”
算了，不管怎样，总比发脾气好。
怎么回事？难道和昨晚的事情有关？不，是肯定有关系。
“嗯？”夏尔吃惊地抬起了头。
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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