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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许她确实是在干这事儿，那又怎么了？”夏尔继续试探了一句。
“我听说，玛丽最近经常到我们其他同学那里去拜访。”玛蒂尔达说出了自己听到的传言，果然如夏尔所料。“她在拜访的时候，好像经常暗示自己认识人，可以大量收购那些债券……”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并排着走出了宅邸。
“所以呢？”夏尔开口询问，不过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轻松随意，而多了几分凝重。“她有跟您说过这事儿吗？”
在餐桌上，盛装打扮的迪利埃翁子爵夫人不停地和路易·波拿巴攀谈着，一边聊着他早年在意大利的经历。
在夏尔走出餐厅时，餐桌边的对话仍在继续，主人夫妇和夏尔的两位同党仍旧在谈笑风生。仿佛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对年轻人的突然离开一样。真是上流社会的好礼仪。
早有准备的主人家，很快就让客人们享受起了精致的晚宴，而老伯爵因为身体原因，就留在自己的书房中休息，不再参加晚宴。
“啊……”还没等他再开口询问，玛蒂尔达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叹了出来，“每次一来这里，我就感到轻松好多啊！刚才可真是憋闷死我了，特雷维尔先生！”
“真佩服你们，整天那样也不觉得累……”玛蒂尔达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咕哝了一句，“我还是喜欢像原来那样，呆在画室里。”
少女凭借自己的智慧，和一点点直觉，断定对面的青年所说的是真话。
“迪利埃翁小姐，您怎么了？”在好奇之下，夏尔低声问了一句。“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来如此……”玛蒂尔达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好像对情况有了些了然。
正如大家常说的那样，任何人都可以鄙视这家人的人品，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小看这家人的智力。
“是的，目前确实如此。”夏尔马上回答，语气仍旧十分平静，“德·莱奥朗小姐想要做芙兰的女伴，我答应了，就是这样。您对这件事不能接受吗？”
个子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女，毫不畏缩地盯着夏尔。她那镜片上的反光好像在大声说：想要骗过我就尽管试试吧！
玛蒂尔达略微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夏尔，她鼻梁上的水晶镜片，忠实地闪烁着远处的灯光，让她的视线更带上了一丝凌厉。
“什么传言呢？”
玛蒂尔达的表情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在扶了扶眼镜之后，她似乎重新定下了精神，恢复到平常那种近乎于冷漠的镇定。
不得不说，迪利埃翁伯爵不愧是积年的政客和官僚，很多其他人看得懵懵懂懂只能猜出个轮廓的现象，被他几句话一点，就完全通透了，甚至简单直白到让人感觉可怕。
接着，再又用了一会儿餐之后，玛蒂尔达跟旁边的母亲小声说了句话。然后就悄然离席。
“特雷维尔先生，德·莱奥朗侯爵小姐现在是不是住在您家里，和您的妹妹做女伴？”
“我也感到轻松了不少。”夏尔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声回答。
而且，似乎是为了刻意讨几位访客的欢心似的，这位年迈的前掌玺大臣打起了十足的精神，说得十分详细也十分诚恳——至少能够让人感觉到他是真正为自己考虑过的。
听到对方的反问之后，夏尔沉默了。因为他确实很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
夏尔马上明白了，但是他表明上仍旧不动声色。
“她倒是没有跟我说……”玛蒂尔达摇了摇头，“我是从没人那里听说的，后来我写信给她，她也只是含糊其辞地回了信，而且最近很忙也没办法直接去问……”
然后，她又重新抬头看着夏尔，“特雷维尔先生，您不要误解我了，我对玛丽的这个决定没有任何意见，只要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我就无权干涉她……”
“不，不行。”玛蒂尔达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在迪利埃翁家族如今的危急关头，我不能置身事外。爸爸不能让人放心，乔治也还小……特雷维尔先生，我想您应该是能够理解我，我怎么能够背弃我的家族呢？”
……
“特雷维尔先生，您终于出来了。”在夏尔走出了餐厅之后。玛蒂尔达马上跟他打了个招呼，这还是夏尔今天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
“哦，真是抱歉……”玛蒂尔达带着歉意笑了笑，很快就收敛回了自己之前有些低落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平静。“特雷维尔先生，今天我这么唐突地叫您出来，是有些重要的事想要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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