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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孔泽点了点头，“他已经到楼下了。”
“可是……您的爷爷和他的哥哥不是关系不大好吗？听您的意思好像公爵也插上了一手？”特雷维尔家族两兄弟的轶闻，就连这种官员都知道了，可见其在上流社会传播得有多广。
然后，夏尔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对方。
“谢谢您，卡尔维特先生先生。”他笑着举起了酒杯。
在圣雅克街鳞次栉比的众多建筑中，有一幢颇大的酒店，这家久负盛名的酒店被人称作蓝鹊酒店，素来都以豪奢著称。
夏尔微微皱了皱眉，但是这股不悦很快就被强压了下去。
“德·特雷维尔先生，您知道的，为了帮助那些有志于事业的商业家们，我们向来不遗余力。”这位官员也同样微笑着。“您不用这么客气。”
平心而论，这位官员当然是欢迎夏尔出现的，因为法兰西新闻社和哈瓦斯新闻社如果为电报线的租用权而开始明争暗斗的话，他这个经办人和决定人，当然就可以依靠出售自己的权力从其中大捞好处。
【当时法国的内阁部委还不如后来那么复杂，内阁中农业和商业被归为一个部同时管理，直到1881年的莱昂·甘必大（léon—gambetta）内阁，农业部和商务部才第一次分为两个部委。】
“瞧您说的，德·特雷维尔这个姓氏也无法让我们心想事成，一切都得看个人的努力。我的爷爷在之前几十年里也受够了气，因为他是皇帝的支持者。”听出了他语气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嫉妒之后，夏尔连忙解释起来，“只有等到现在，我们才能出来透透气，哎……我们整整浪费了三十年！”
没过多久，这位长得矮矮胖胖的客人就被夏尔等人迎了上来。他穿着考究的便服，灰黑色的头发梳理地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和善的笑，但是却有意好像装得矜持，官员的派头被耍得十足十。在和夏尔答话的时候，他也总是只哼哼几声。他那有些发黄的脸上皱纹密密麻麻，再也无法展平，形成了沟底发白的永久性皱褶，棕色的眼睛里不断闪过狡狯的光。
“哦，当然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全力以赴。”卡尔维特先生马上附和了一句。
看着他的表演，夏尔心里不禁更有些不悦了，不过既然他肯这样打官腔，那就说明一切有戏。
这个国家，在这个年代，已经拥有了数十万人之居的庞大官僚队伍，既让国家掌控能力前所未有地庞大，可以深入到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也让国家难以摆脱官僚机器的桎梏和掌控。部长们来来去去，但官员们却一直都在那里。
“卡尔维特先生，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刚刚一落座。夏尔就笑着向对方致意，同时轻轻举起了酒杯，示意了一下之后自己喝了下去。
而在这种动荡状态中，国家的治理权，便在很大程度上就转到了中央那些基本保持着稳定的官员手中。在那几十年中，王朝和政府的屡屡更迭，但是政府官厅里的官吏们却相对保持稳定。好像只是换了几块牌子一样，在政府的中央部门当中，官僚治国的形态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
是的，夏尔今天找到这位官员，就是为了寻求帮忙的。
所以，在做出了决定之后，他马上辗转各路的关系。终于在今天请来了农业和商务部的一位署长让·卡尔维特先生，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这位署长大权在握，如果他能够点头的话，基本上就能够决定整个租用权的最终归属了。
信封中夹着的支票能够让他考虑个清楚，夏尔在心里说。
“既然是特雷维尔家族的想法，那么我想政府当然是会乐见其成的，毕竟公爵从前还当过大臣嘛，跟不少人是熟人。”卡尔维特先生先不动声色地给夏尔打气鼓劲，然后马上又吊起了胃口。“不过……其中也有不少的困难。您明白的，哈瓦斯先生在这个行业已经耕耘了很久了，认识的人也相当多，不瞒您说，一直都有不少人想要我帮忙，把线路的经营权出租给他……”
“没关系，只要能把事办成，他摆谱就摆谱吧。”
听到了夏尔的暗示之后，卡尔维特接过了信封，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好的，我会仔细考虑的，您放心吧。”
即使到了第三共和国之后，情况也并没有多大改观，甚至反而愈演愈烈。频繁更迭且经常瘫痪的内阁（总理和部长平均只有一年左右的任期，在1911—12年的一年间，法国政府总共换了3次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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