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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倒是能够理解小姨话里的意思——在他小时候，艾格尼丝和夏洛特虽然见得不多，但是夏洛特傲慢自大、颐指气使的个性，自然也给她留下了印象——不过说到底，这些公爵小姐不都是这样的个性吗？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横竖反正都是这样啊。
“啊哈，一大早你们就闹得这么大动静，年轻人还真是朝气蓬勃啊……”
“嗯，是的。”因为脸上还在作痛，夏尔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准确来说，这次的演习本身就是我策划并且参与组织的，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检验使用铁路运输军队的优越性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同时为陆军慢慢总结出一套适合于铁路机动的行动方式来，这个对未来很重要，因为在未来，很明显，将会是一个铁路的时代，我们迟早将会依靠这一划时代的发明来改变一切军事形态。另外，顺便说一句，其实这条铁路也是我筹划并且参与修建的，如果顺利的话，在未来我们还会有更多更长的线路……”
此刻的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丝缅怀和沉痛，以及……欣慰。
“好了，不说这些了。”艾格尼丝笑了片刻之后，轻轻摇了摇头，“夏尔，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这一次，是小心地放在了额头上，没有触碰到肿起来的地方。
“没关系，我会好好相处的。”夏尔再度耸了耸肩。“人生嘛，反正不就是这样。”
“是的，小姐。”
“让我猜一猜……”艾格尼丝仍旧微笑着，“是去了巴黎吗？”
“果然是这样啊。果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艾格尼丝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语气里面有些抱怨，不过说实话，其实他也并不生气——因为这本来就是正式的比试，而且人家事前就说过下手绝对不留情面的，输了是实力不济，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还可以打哭你！”夏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冲阿尔贝来了一拳。
“嗯，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艾格尼丝点了点头，“等下吃完午餐就走。”
“太好了，太好了……”看着夏尔，艾格尼丝突然喃喃自语。
没错，虽然脑袋还是有些发疼，但是夏尔也还是记得，在比试的尾声，自己的小姨以残酷无比的一击，重重地提到了他的侧脸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在晕过去之前流下了哀痛的泪水。
“哼，知道儿子要结婚了，所以想要回来看看……偏偏在这个时候，倒是像个正常人了。”艾格尼丝冷笑了起来。“这样也好，在哪里犯下的罪孽，就在哪里结束。”
“至少现在我还没有这个勇气。”阿尔贝潇洒地耸了耸肩，“在亲眼目睹到了夏尔被打哭的场景之后，我个人认为还是需要更加谨慎一些为好。”
“是吗？这套话术我当年就在社交场上听惯了呢，如果想要恭维我的话，能不能更加有些创意呢，小朋友？”艾格尼丝仍旧微笑着，“还是说，您其实是想要也和我切磋一番？”
“这还不是怪您吗？”夏尔苦笑了起来，“话说回来，第一下您踢到我的肚子上时我就已经输了，为什么还要特意再踢一下我的脸？”
“您的魅力让我目眩神迷。”阿尔贝职业性地马上给出了一个回答。
虽然直到最后，夏尔也还是没有搞懂自己姨母的意思，但是这不妨碍他给对方一个鼓励的笑容。
然后，他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您不打算招待我了？怎么了？”
“夏尔，昨晚你真的被打哭了。”在晨曦的照耀当中，站在床头的阿尔贝严肃地看着夏尔，“我亲眼所见，在昏过去之前，你流下了眼泪。”
现在她没有带伞，阿尔贝下意识地又仔细打量对方，好像想要判定她是不是用什么其他的方式隐藏了兵器似的。
“是的，小姐。”之前用枪指着夏尔两人的那个男子，恭敬地站在她的后面，表情十分恭顺，完全没有当时的凶恶。“他之前在这里停留了几天，然后就去了……”
“她从小就喜欢练剑，又是那样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当然会拼命钻研下去了……”夏尔长叹了口气，“她当年就很强，没想到过了几年之后不仅没退步，反而更加强了一些。”
“啊，看来真的肿得厉害啊。”艾格尼丝平静地说。
从对方的视线当中，夏尔感受到了她决心已定。
然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继续看着夏尔，“对了，我回国之后，听说你都要结婚了？是和你堂爷爷家的那个小丫头？”
“没错，他确实是我最好的朋友。”夏尔重新坐到的床上，“虽然有些担心过度，你又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
“就是这样。这才是男子汉！”艾格尼丝笑着夸赞了夏尔一句。
“打出兴致来了，一下子就没收住手，抱歉。”艾格尼丝微笑着，看不出有任何的歉意。
就这样，房间里只剩下了这两位亲人。
就在这时，这间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引自《圣经》第十二章第十九节，全节为：“亲爱的兄弟，不要自己伸冤，宁可让步，听凭主怒，因为经上写着：主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
“啊！”剧痛之下，夏尔不禁痛呼了一声，“您别这样啊！”
“……没有说谎，也没有吹嘘，都是真的。”夏尔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您不信的话，回到巴黎之后大可以找人问问啊？”
“你很走运，夏尔，有一个如此忠诚的朋友……他刚才一直都在警惕着我，直到确定我没有恶意之后才肯离开。在自己也身处窘境的情况下，还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实在不多……人啊，一辈子只要有两三个朋友，岂不是已经可以满足了吗！”
“也就是说，我的外甥，那个经常挨打的孩子，在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了？真是让人有一种很不能相信的感觉。”最后，艾格尼丝说出了自己的感想，“真的，不可思议！夏尔，你没说谎吗？”
然后，他从放在床边的外套衣兜里拿出了一章名片，小心地递给了她，“如果来巴黎的话，有机会就来找我吧？拿着这个，只要不是非常忙，我一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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