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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没有回答。理智告诉他，爷爷的话其实很对。
他是怕路易·波拿巴争夺陆军支持太顺利了，以至于让这位未来的皇帝暂时失去对陆军体制大动干戈的兴趣——也就失去了尽快施行夏尔的计划的兴趣。
我该怎么回答呢？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吗？
“我知道了。”在爷爷的教训之下，夏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以后我会想办法尽量推行的。”
然而，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孙子，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却犯了错，丢了魂。
“你爱着她？”
“是的，我一定要都弄到手。”夏尔躬身朝自己爷爷行了行礼。
看着夏尔离去的背影，老侯爵一直没有说话，他仍旧在为夏尔刚才的态度而感到震惊和心痛。
“是否无关紧要，要看你到底怎么看这种事了。如果你觉得这只是一场游戏，那自然无关紧要，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而已，反正你现在还没有因此受到什么损失……”老侯爵微微摇了摇头，“但是，如果你因此而陷入到了盲目之中，那可就糟糕了，这会让你失去判断力和坚定性。”
“不管怎么说，我赌赢了，这就够了不是吗？”难得有一次，他用上了稍微强硬了一些的语气，回应了自己的爷爷。
“你……哎，你这是……”老侯爵终于反应了过来，然后变得有些颓丧，“我真是不明白，那位小姐有什么好的，居然就让你这么昏头转向，怎么也不肯丢开？”
“谢谢您，爷爷。”夏尔低下了头。
我的孙子居然这么容易就栽倒在女人身上吗？他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会的。
夏尔心里微微一惊，这个问题想必已经在老侯爵的心里憋了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问了出来。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告辞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您先休息一下。”夏尔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这个孙子，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他最为得意的作品，也是他这一生智慧的结晶。在悉心培养了二十几年之后，他很欣慰的看到，在几乎所有方面，自己钟爱的孙子都表现得让他十分满意，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令人难堪的沉默，直到许久之后，
是的，心痛。
一想到这里，老人禁不住就摇头叹气起来。
在老人的视线下，夏尔还是沉默着，这种反应也让他心里越来越失望。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问了一句，“今晚你是去了迪利埃翁伯爵府上吗？”
这种严厉的视线。让夏尔一阵好不自在，他微微转过头去。避开了爷爷的视线。
吃惊之余，夏尔马上跟着仆人一起上楼，来到了老侯爵的卧室。
“真的不打算改变主意了吗？”
“怎么能不计较呢？这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啊，夏尔！”老侯爵微微皱了皱眉头，好像对他的漫不经意有些不满似的，“我已经老了，可以不在乎，可是你还有无限的前途，怎么能这么淡薄？”
“哦，那就好。”老侯爵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最近我同许多过去的朋友都联系了。他们的态度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没花费什么功夫他们就表示自己可以支持总统——至少不妨碍总统的事业。”
结果，他根本就不懂女人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被迷昏头，所以才会得出“这女人完全不同寻常”的荒谬结论吧，如果像自己，像他的父亲那样生活过，又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愚蠢荒谬的看法……想到这里，老侯爵颓然低下了头。
然后，他将自己今晚同迪利埃翁家族商量的事情都说给了爷爷听——当然，后面同玛蒂尔达的那些私密话就不至于说出口了。
“没关系的。只是喝了一点点而已，不碍事。”他连忙表了态度，“您有什么事的话，尽管跟我说吧。”
夏尔没有回答。
这样的考虑当然不能直接跟爷爷明说了。
又是一阵沉默。
老人睁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似的，紧紧地盯着夏尔。
“听我一句劝，夏尔。别傻了，从迷梦里面醒过来吧。”看着夏尔无言的样子。老侯爵的语气变得柔缓了了许多，“你是我的孙子，对我们特雷维尔来说，在情场上得意有什么啊？应该的！但是，风流韵事既是惬意的点缀，但也常常使人坠入险境，关键是看你怎么对待，你要玩玩可以，但是不要当真，也不要把自己陷在里面，否则你就是在犯傻了！”
从政治家们的功利角度来看，自己对玛蒂尔达的感情，确实是一种毫无必要、而且有害的弱点吧。
原来是这样啊，夏尔明白了老人的顾虑。
“看上去没喝多少酒啊？”老人打量了一下夏尔。“没关系吧？”
“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对家人对朋友忠诚。可以对上司忠诚，甚至可以对下属忠诚，他们都可以回报你，唯独。你唯独不能对盟友忠诚。因为他们随时都可以抛弃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侯爵的语气变得冷漠了起来，“一旦你昏了头，把自己牵绊在了这种绳索当中，那么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你而已，你还不明白这个吗？”
“可是到那时候，功劳就不在我，也就不在你手里了啊！”老侯爵轻轻叹了口气，“如果那样的话，就算你为改革做得再多、再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因为都见过，所以我才觉得她不一样。”夏尔悠然回答，“所以我才打算绝不放手。您说的其他任何要求我都能照办，但是这个不行，我一定要办到。”
虽然有些不理解她的理由，但至少她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和芙兰的，仅仅如此就已经十分让他感动了。
“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他马上跑过去，坐到了爷爷的旁边。
耗尽了那么多心血，才培养出一个如此完美的作品，一个可以让自己高傲地向先祖们夸耀的作品，结果，突然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致命的缺陷，这种感觉足以让任何人颓然丧气！
就这样，一路上他一边想着这些心事，一边跟着马车回到了家里。
夏尔还是没有回答。
“好吧，好吧，该死，你回去吧！”老侯爵颓然叹了口气，“真是见了鬼。”
夏尔微微张开了口，但是却没有将这个词马上讲出来。
“我还不了解他们吗？这么这么好说话无非是看着总统现在形势好。所以打算跟风而已，既没有诚意也没有坚定。”老侯爵微微冷笑了起来，“如果没有其他考虑的话，这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谁不是这样呢？可是……夏尔。我是在为你担心啊。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想要推行你想要的改革就很成问题了，总统恐怕短期内看不出有这么做的必要性，因为不这么做他也能慢慢地得到陆军的支持……”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爷爷根本没有从“你就要娶夏洛特了”这一方面来声讨自己。仿佛他痛心疾首的只是夏尔不逢场作戏。而是真的对玛蒂尔达有些爱意一样。
玛蒂尔达的脸闪过他的心头——这个女孩子刚才还在为自己着想啊！
“嗯？”夏尔有些不解地看着老人。
“疯了！”
“我筹算了一下，觉得胜算很大才赌的。”夏尔犹豫着说。
因为。在夏尔的心里。对于那一晚的回忆已经变成了自己值得永久珍藏的珍贵宝物，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它。
“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因为她而为迪利埃翁家族干任何事，只是因为后来……”夏尔有心想要解释一下自己和玛蒂尔达的的纠葛，但是最后，他在爷爷的视线之下，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好吧，我们现在关系很好，爷爷。我想，就算如此，也无关紧要吧？”
“是的。”夏尔点了点头。
至于那位德·博旺小姐……虽然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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