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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尔重新回到了侯爵的府邸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生理上对休息的渴求、心理上的重大打击,混合在一起变成了难以遏制的疲惫感,让他只感觉眼皮好像有万钧之重。
就在这时,小会客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夏尔打开了门,发现敲门的是那位老仆人。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起来。
“她来了,比预想当中还要快啊。”
接着,他又看着老仆人。
“不要怕,芙兰。”夏尔走到了芙兰的座位旁边,然后任由她倚靠在自己的怀中,“一切都有我在。”
“如果我们两个的劝说失败了呢?”芙兰还是有些不安。眼中满是惶急,“那岂不是……”
“这确实是不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即使如此,既然发生了我们也只能坦然接受。芙兰,你不要怕,艾格尼丝只是针对父亲一个人而已,对你她不会有什么恶意,毕竟她连我也并没有特别的恶意。小时候她那么疼爱你,现在应该也不会……”
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
“少爷,这件事要不要跟老爷说?”仆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夏尔后面,小心翼翼地问。
一看到开门的夏尔,老仆人马上附耳到他耳边轻轻说了起来。
“天哪!天哪!”芙兰不停地低声感叹,额头上都出现了汗水。
“您想要跟我说什么呢?”芙兰疑惑地看着兄长,她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些面包屑,看上去可爱极了。“很重要吗?”
芙兰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似乎难以置信,然后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周,深怕自己有什么没打扮好的地方。
夏尔昨晚想了半晌,最后还是觉得,如果既不想同姨母翻脸、又想暂时保全住局面的话,最好还是用亲情攻势来打动艾格尼丝。
等到第二天早晨时。他匆匆梳洗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餐厅当中,而这时他的妹妹早已经在餐桌边就坐了——而他们的爷爷则因为身体缘故,今天没有来吃早餐。
竟然这么快?夏尔心里一惊。
“也就是说。您需要我去帮忙劝说姨妈?让她不要再为难父亲?”芙兰终于理解了哥哥的想法。
夏尔当然知道这些话给妹妹将带来多大的冲击,所以他也有意地放缓了谈话的节奏,以便让她能够快点清醒过来。
那么,要达到这个目的,至少就要让一段时间内拖住艾格尼丝。让她不要再找上父亲,以便让他有个逃离的时间——而且需要的这段时间恐怕不短,因为父亲需要治伤。
“您之前给了我一个惊喜,特雷维尔先生。”对视了许久之后,艾格尼丝冷冷地说,“是您的人,带走了那个人对吧?”
当仆人离开之后,房间陷入到了一种异样的死寂当中。
“不用了,一切都让我来解决。”夏尔生硬地回答,“记得守口如瓶。”
“真的,虽然你那时候还小,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可都还记得啊……”夏尔笑着抹了抹妹妹柔顺的头发,小心地抚平着她的情绪,“那时候她整天打我。对你可就呵护有加了,总给你带好吃的,还喜欢像我这样摸你的头发……”
他陷入到了深深的思索当中。清凉的晚风不停地经过窗户吹拂到他的脸上。但是他浑然未觉。
“可是……可是……”芙兰还想说什么。
“那我不吃了!现在就可以去说了吧!”芙兰拿餐巾抹了抹嘴,然后颇为欢快地跳了起来。“走吧,先生……”
但是,到最后,她重新恢复了平静。
没错,他想要将这些事都告诉自己的妹妹。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看妹妹的表情慢慢变得平静了下来,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对“父亲”观感十分恶劣。但是确实没有理由见死不救,不过,夏尔的这种报答,正如他自己所说,只想以这唯一一次为限了。
“您说得对,我们能够走过去的,先生,一定能的!”
当夏尔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孔泽和仆人都等在门外,担心地看着自己。
这样正好。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如果说的话,恐怕只会惹他更加伤心吧。
随着夏尔的讲述,芙兰的表情也不停地变幻,从刚刚听到小姨消息时的惊喜、到听到夏尔被她暴打一顿之后的焦急、再到听说父亲后的惊恐,最后变成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茫然。
“好的,我明白。”没有经过任何质疑,孔泽直接领命,甚至也不多问一下他打算怎么处理。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努力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嗯,好吧。”夏尔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