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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当时不就是这样吗？”玛蒂尔达也怀着同样的愧疚，所以也附和了起来，“至少我还没发现我们当中有谁在这两方面能够超过您的。”
够了，真的够了。玛蒂尔达心想。
她不反对萝拉说的话，但是同萝拉呆在一起也绝不令她感到心情愉快。
亮如白昼的烛光下，又隐藏了多少不见天日的阴影？
也许是如今已经在为特雷维尔家族效力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心理暗含愧疚的缘故，玛丽对芙兰现在的态度最为讨好，简直像是毕恭毕敬地侍奉一样，一点也不怕因为过于恭维芙兰而得罪其他人。
然而。这只是表象而已。
“今天您可是美极了，芙兰。”玛丽突然羡慕之极地看着芙兰，“老实说，我当年就十分嫉妒您啦，长得又漂亮，画画又画得那么好……可是后来我放弃嫉妒了。因为我发现，无论怎么样我都没法在这两方面超过你，所以……我就只好选择仰望了。”
“老师当时也最看重她了，所以才会把画室传给她……”
今天她参加了好友在原本学画的地方组织的聚会，还见到了许多其他的朋友。大家一起聊天，一起回想旧日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然好像回到了当年的时光一样，抛掉了所有烦心事。
玛蒂尔达微微皱了皱眉。
那就静观其变吧，等下就找个借口告辞，她打定了主意。
那位少女此时也是盛装打扮，笑容满面地对每一个人还礼。
然而，她失算了，萝拉的表情还是如同刚才一样满面春风。
“特雷维尔小姐。您今天可是选了个好地方。”她微笑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芙兰，“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来了，挺怀恋这里的。”
每个人看着这杂乱的画室。都忍不住呆了一呆，好像时间都被暂时暂时停下来了一样。
这些乘客都是这里曾经的学生，在这里度过了数年的求学生涯，然而现在她们已经离少女越来越远，而进入了一个女性一生中最为辉煌的年代。
看到有人带头之后，大家七嘴八舌地恭维起芙兰来，唬得她脸红得熟透了，看上去十分开心。
“哦？你们能这么想，看来我真是想出了个好主意呀。”芙兰看上去十分开心，好像没感受到这种笑容下的冰冷，“这样吧，那以后大家就把这里当做聚会的地方吧？以后都可以常来啊……”
就这样，由玛蒂尔达和萝拉所领袖的、当年在画室当中似乎势不两立的两党。如今反倒没有人再提及当年的恩怨，人人都笑容满面。向芙兰祝贺她的生日。
这个人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芙兰怎么会想到把她也给请过来呢？
“而且才华横溢……”
……
看着这一幕和谐的景象，玛蒂尔达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好奇。说实话，她倒不在乎自己昔日的党徒们此刻向别人阿谀奉承——虽然不可避免地有一些失落感。但是……那个人呢？她可不是好相与的，她能够接受吗？
“嗯？”芙兰脸有些微微泛红了，眨了眨眼睛，“您……您这样也说得太过了吧？”
一边想，她一边偷偷地向萝拉瞟了一眼，想要看到她努力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恼怒的样子、
在场的昔日同学们当中，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玛蒂尔达和玛丽那样真心为芙兰而开心，有些人甚至对老师在临死之前居然将画馆和自己的收藏都赠送给了芙兰而感到有些愤愤不平、满怀嫉妒。
自从和夏尔一度春风之后，她一时间都深居简出，甚至还托词不去见自己的好友，生怕被她看出端倪来。不过，好在现在身体已经调养恢复了，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席好友的生日聚会。
如此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视线，尖锐而且凌厉，杀气腾腾，让玛蒂尔达一时间好像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玛蒂尔达感觉自己今天本应该很高兴的。
多么充满了温情的场面啊，又有谁会相信，这只是为了一桩难以言说的罪恶而有意进行的掩饰呢？
当年那个总是呆在角落里，被两派排挤而不闻不问，似乎一心只想着画画的少女，如今却脱颖而出，高踞于其他人之上——世事就是如此变幻离奇。
因为天色已经渐黑，所以侧边的大格玻璃窗已经被褪了色的深色绒布窗帘遮挡住了，在墙壁上略有些斑驳生锈的铜烛台的照耀下。闪烁着幽暗不定的阴影；在墙壁边，那些散落一地的画布和框架。犹如昨天才被人刚刚丢弃的一般。而因为各种颜料而被染得乌七八糟的墙壁和地板间，更是充满了回忆。
但是，为了芙兰的面子，她并没有将这种不快直白地表现出来。
她是转了性了，还是变得更加阴沉了？玛蒂尔达心里思索着，她宁愿相信是后者。
她的这一番动作，惹起了哄堂的大笑。受到了她的感染，大家也一下子抛开了仪态，拨弄起地上的遗留物起来，有些人甚至还踢了踢脚下的雕塑，好像得到了一个多好玩的玩具一样。
“不，这样正好啊！如果没有这些四处乱放的雕塑、颜料还有画布，我反而会不习惯呢！”玛丽突然噗嗤地笑了出来，“想想看，我们当时多淘气啊，竟然搞出了这样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