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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的这一席话，倒是稍微有些打动了老于世故的德·克尔维将军。
又是一阵沉默。
“夏尔，谢谢你刚才对我如此坦率。那么，接下来，对我的问题，你可以继续坦率一下可以吗？”
“嗯？”将军先是有些奇怪，但是，几秒钟过后，他恍然大悟……“啊！竟然是这样吗？难怪……难怪！”
但是，他的心很快又被提了起来。
“您明白了？那就太好了。”夏尔平静地看着对方，“不过，我想今天我们什么都没提吧？”
他的语气有些保留，好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似的，表情里并没有许多军官听到‘战争’这个词所瞬间产生的兴奋。
“那总统的假想敌是谁？”惊愕了片刻之后。将军总算平复下了自己心中的激动。“夏尔，告诉我吧，过几年之后。我将于哪个国家作战？”
“是的，我知道，多少年来这些话都被国王们来来回回说，每次都没人做到。于是现在大家都只是把它当成空话而已。”夏尔也笑着回应，“但是这一次，请相信我们是认真的。这不仅是因为我们强有力的决心。还因为科学和文明的进步，使得我们拥有了比前人更加强有力的工具来实现我们的目标。比如说，一百年前的人们。又怎么能够想想得到这个国家某一天会拥有几千甚至几万里的铁路网？而这必定会在我们手中实现！另外，还有军队。还有教育，还有乡村。还有一切……法兰西的一切都会被换一个模样，焕发出让世人炫目的神采。是的，命运和努力，让我们承担起来难以想象的重任，那我们就必须将它发扬光大！”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夏尔，目光中好像带有一种之前从没有过的东西。
也许是被夏尔这个激将法给激了一下，将军终于下定了决心。
“十分荣幸。”夏尔理直气壮地回答。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在冰冷的寒风当中，将军在夏尔耳边低声说，“我希望……我们能够阻止他。”
夏尔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手指来，指向了西北方向。
“当然，当国家有需要的时候，某种有限度的战争也许是必须的。在胜利就能得到一切的前景下，赌博也并非恶行。”夏尔仍旧保持着笑容，只是语气听起来就不那么和善了，“当然，我们绝不打算为打仗而打仗，否则即使得到再大的胜利，接下来也只有败亡的一条路可以走。”
还没有等对方回答，夏尔就自顾自地转身打算离开。
“您尽管跟我说吧，对我，您还用害怕什么呢？”夏尔轻轻地叹了口气，鼓励了对方一句，“今天就我们两个在这儿，我们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说过，就像刚才那样。刚才我可是对您毫不设防的啊，先生。”
“怎么了啊，将军？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夏尔有些奇怪，于是停下了脚步，疑惑不解地看着将军。
因为心中特别在意，所以他的语气也不知不觉中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请说。”夏尔不置可否。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至少现在一切都还好。”夏尔终于打破了那种冰冷的寂静。“如果未来真的会变成如此的话，我会想办法劝阻他的。”
“强大的外力？那是什么？”如同夏尔所预料的那样，将军马上追问了起来。
听到了夏尔的解释之后，将军的表情总算放松了一点。
虽然未必能够做到，但是至少精神可嘉。
今天说得已经够多了，到底应该不应该继续向他透露一些事实呢？
“哦，是的，当然了，您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切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而已。”将军连忙精乖地回答，“恐怕我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也就是说还是要打仗啊……将军心头微微一紧，难道我作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吗？
“我会尽我的一起努力来使他，哪怕为此触怒他，破坏掉我们之间的信任也罢。”夏尔回答。
“是这样啊……是这样啊……”现在，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清明，“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么，你可以稍微跟我透露一下，目前谁最有可能成为你口中的‘必须’吗？”强行压抑住了心中的不安之后，将军低声问。
而将军还是有些踌躇，好像还在犹豫着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改造整个国家？”也许是因为夏尔口中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实在有些离奇，德·克尔维将军不由得怔了一怔。“这是指什么呢？”
他倒并不是害怕上战场，只是害怕波拿巴家族再被权力冲昏头脑，又跑去同整个欧洲开战，把法国再次变成孤家寡人，重演一遍被外国联军征服的历史。
无论是古今中外，交浅言深始终是大忌，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和堂伯的朋友，毕竟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来往过，用不着跟他说太多东西。
他的心情夏尔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在整个陆军内部，有许多人并不那么热血，没有被所谓的荣誉和勋绩冲昏头脑，也并不热衷于战争和征服，他们对路易·波拿巴的快速崛起毋宁说是有些疑虑的——他们深怕这位总统也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战争狂热者，一旦得势就会将整个国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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