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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攻城？”徐永辉怔了怔。
“半日前，濮阳守将回禀，一切无恙。”高行成道，“然则大帅曾有规定，濮阳情况必须一日三报，眼下算来，已过了最新消息该传回的时候！”
“说！”
李守敬抖抖眉头，冷哼道：“自临黄渡河，奔袭鄄城，不过半日路程，若能出其不意，要建奇功不难。取道濮阳，要至鄄城，仅行军也得三日时间，何况濮阳城不易攻克？加之李从璟自视甚高，自然想直取鄄城，毕其功于一役。只可惜，他不该小觑了我濮州！”
很多只马脚。
李守敬已经回到县城，他站立在城墙上，望着出现在地平线上的一道黑线，面如青山。那道黑线逐渐扩大，形成一条波浪，潮水般席卷而来。
徐永辉站在李守敬身旁，闻言笑着恭维李守敬道：“有李帅三千虎贲在此，便是十万雄师也休想渡得河来，那百战军饶是再如何自诩精锐，也是徒劳。”
自濮阳至鄄城，的确有三日路程，但那是对步卒而言。若是精骑，又有意奔袭，只消一日！
李守敬猛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那李从璟图什么啊？”徐永辉觉得很委屈，“他若果真想突击鄄城，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百战军只要从怀州出发，顺河而下，就能直达鄄城。亦或让百战军干脆在滑州登陆，大军堂堂正正从濮阳进军，岂不更好？”
人马不可能不休息，自然不能日以继日赶路。但斥候已经两日不曾传递消息回来，斥候自顿丘回鄄城，也要大半日的时间，也就是说，斥候最后传回的消息，根本就是两日半之前的！
“李兄担心李从璟从濮阳杀过来吗？这不大可能！”徐永辉见李守敬急得团团转，心中很是高兴，“濮阳乃是坚城，且不说李从璟身边只有数百人，断无可能攻克，便是他带着数百人来也没无用。李兄大可不必担心。”
黄昏，三千精骑，六千战马，二万四千只马脚，突然出现在鄄城县，犹如神兵天降！
“这不可能！”李守敬愤然挥袖。
河上冲过来的百战军舰船又退了回去，似乎被银枪效节打退了。
李守敬来不及调兵遣将。
两面夹击之下，焉有不败之理。
被徐永辉一搅和，李守敬思维有些混乱，在河岸干等了两个时辰，什么事也没做成。河对岸的百战军还在打算渡河，被银枪效节打退了一回又一回。
河面上船只极多，桅杆如林，船身如兽，密密麻麻一片。船阵靠近过来时，仿佛移动的山峦，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高行成踌躇片刻，脸色很难看，“银枪效节军纪严明，此等情况本不该出现，如今观之，唯有一种可能。”
濮阳、鄄城，两者相距，百二十里左右而已。
李守敬脸上却没有半分惊慌之色，相反，他的嘴角噙着笑意。
听到李守敬这般说，徐永辉装模作样叹了口气，不做声了。
李守敬也希望事实就像徐永辉说的那样，但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他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顿丘、临黄、滑州的斥候已经两日不曾有消息传回，如若百战军在顿丘分兵，精骑绕道滑州，自濮阳入境，而临黄的百战军，不过是李从璟的障眼法，该当如何？”
李守敬哈哈大笑，甚为自得。原本他对百战军还心存一些忌惮，应对得十分谨慎，毕竟人家战功赫赫。现在看来，在自己掌握战场先机的情况下，百战军也没什么好怕的，有黄河天险在此，要飞渡谈何容易。
那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绝对没有商量。
昨日百战军从顿丘急行军到临黄，入夜时分准备突袭过河，被李守敬布置在河滨的军队击退。
好在徐永辉并没有蠢到家，他立马补救道：“李兄，该不会，李从璟没打算攻伐濮州吧？”
越是如此想，李守敬觉得越有可能。天可怜见，自顿丘至滑州卫南县，对精骑来说，也不过一日路程而已，再由卫南到濮阳，那精骑是半日即到！
由不得他不紧张。
“原为长途奔袭，出其不意作战，却不知本帅早已知晓其行踪，如今，偷渡变成强渡，本帅倒要看看，百战军是否人皆有羽翼，能踏河飞渡！”李守敬意气风发。
“不可能！”李守敬摇摇脑袋，“绝无可能！李从璟就是要进攻鄄城，是也是，不是也是！”
“不止数百人？这不可能，他只有数百人！”徐永辉一副认真的神色，继续麻痹李守敬，“李从璟来滑州，身边甲士不过四百，老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李守敬亲自到了河滨，在层层防御工事后眺望河上。
他当然不知道，被他咆哮的李从璟，曾对百战军将校说过一句话。
“是！”高行成抱拳退下，自去安排。
但是很快，李守敬就不这样认为了。
铁甲洪流，在滚滚烟尘中奔进，震天的响雷声让人耳膜欲裂，冰冷的旌旗、甲胄，还有那不可见的寒冷眼神，让人心神震颤。
“除非他们已经死了！”
徐永辉见李守敬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也越来越着急。李从璟的安排到底如何，徐永辉不知道，但他知道此时他应该打乱李守敬的心境，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百战军的速度极快，昨日从顿丘抵达临黄，今日就在不停试图渡河。
徐永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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