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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彦琳大喜，当仁不让，大手一挥招呼了林英的亲卫，气势汹汹杀向西川军。
林雄虎目噙泪，咬紧了牙关，望着林英，用颤抖的声音道：“你带给我的话我认真听了，我听懂了，你说得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叫符彦琳？”林英缓缓开口，“演武院三杰？”
对林英这番推演，众人却没有怀疑，皆肃然点头。
在西川军的兽潮中，他们是一座孤岛，却屹立得如同泰山一般，俯瞰群雄。
“何意？”
“办法只有一个！”林英目光如电，说了四个字：“田忌赛马！”
战火中，林英拼命想要忍住什么，却仍是禁不住泪涌如泉。
士为知己者死，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将军说林英在说谎？这怎么可能！”被林英派来的那员骑将不平道。
“林将军！”
“马军既然不在南路，自然就在北面那两条道上！”那名指挥使理所当然道，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至于贼军为何将兵力这样部署……”他却是想不出来答案了。
“却也蹊跷！”林英沉吟，“贼军的马军不至于会这么少，这些马军都去了何处？贼军将步卒尽数放在南路，这样的部署又有何深意？”
这些话林雄无法说出来，他只能在心中呐喊：“自从爷娘死于战火，兄长带我颠沛流离，带我从军，一直以来，他都在保护我！”他感到心如刀绞，他迫切需要击溃眼前的西川贼军，“因为他是兄长，我是幼弟，他一直都想保护我！”
“好！”林英赞赏道，“许你之请！”
数百骑君子都，在地平面上行向玄武县城。
想到这里，林英眼中的神采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稠得化不开的哀伤，他想到了接下来的命运，不禁痛心的叹息，“可惜，这样的好苗子，我没能给大帅保住……”
“都指挥使这话自作多情了！”一个声音硬生生钻进来，浑身包得像个粽子的符彦饶竟然还骑在马背上，他悠悠地说道，“林将军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
临行时，林英对率三百骑北上的骑将耳语了一阵，而后道：“这番话你记清楚了么？”
亲卫一把将脸上泪痕抹干净，昂首坚定道：“为国而战，虽死无悔！”
林英叹了口气，目中露出不忍之色，“这场战斗，你本可能不会死，但因为跟了我，现在却处于必死之境，后悔吗？”
“你为何不信我的话？”林英躺在担架上，问旁边的林雄。
林雄却没再说，他忽而转身，咬牙切齿道：“既然援军已来，我等何妨大造声势，去主动出击？如此，还能让贼军退却，早日达成既定战果！”
林雄失声道：“不好！”
林英笑了笑，“若实话说，都指挥使不会答应的。”
林英派来的骑将愣住。
众人有的已经了解，有的却还没反应过来。
五百人足矣，除却先前战斗的伤员，还能调三百骑支援北面两路。
……
林英愣了愣，对这名缺了根弦一般的亲卫有些无奈，“我是问，做了我的亲卫，却要跟我一起死，后不后悔？”
林雄哭笑不得，“那依你之见呢？”
山风扑面，林雄心如火烧。
……
他翻身上马，调集兵将，抽刀在前，义无反顾奔向西川军。
亲卫脸上泪痕未干，闻言稍稍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将军说什么？”
西川军已经向山坡攻上来，林英挣扎着站起身，以刀撑地稳住身躯，对符彦琳道：“符彦琳，来，与本将一道，战完最后一程！”
林英却没有再回答他疑问的意思，他的眸子里星月如画，他的思绪却已飞回了八年前，飞回了那个雪夜的长和县城。他的面前，似乎又站着那个彼时还分外年轻，年轻得尚未及冠的家伙，对他说：“本使相信，来日你儿子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众人肃然，皆沉默不语。对他们这些沙场宿将而言，战死沙场并非是多可怕的事，但这显然不单纯是个战斗命题。
西川军潮水将要淹没林英、符彦琳等人时，平地起惊雷，山道东边忽然涌出一群精骑，向西川军杀将过来。
“因为玄武城的成败，关系到大帅此战的成败。”符彦琳聪明得像个妖怪，“都指挥使难道不知，李将军哪怕是自己战死，也是不愿大帅战败的？”
符彦琳张扬的哈哈大笑，“经此一战，我符彦琳也扬名了！”他忽而手指东方的天空，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史彦超，你这榆木石头，你以为此战只有你能逞能、能扬名军中？老子告诉你，我符彦琳从来就没输给过你，你这辈子都休想赢我一次，休想！”喊罢，想起了在演武院与史彦超、石重贵争斗的趣事，又大笑了起来，笑得分外开心，分外得意。
“将军这是什么话，君子都何曾怕过死了？”众人立即嚷嚷起来。
“我知道兄长的意思了。”林雄忽然低下头。
此时，还能战斗的君子都将士，已不到两百人。
亲卫看向林英，眼中充满不解，他不明白林英为何突然说起了李从璟。
符彦琳马鞭指向前方，“林将军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玄武城！”
“很好！”林英点点头，挥手让人拿来地图，在众人面前展开，指着地图道：“贼军发兵三万上下，这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南路有两万余步卒，则其另外八千马军，必然是去了北面两条道。北面两条道各有我君子都千骑，要拦截八千贼军精骑，并非不可能，但坚守十二个时辰后，定然损伤殆尽。诸位，你等可能明白？”
退回来的符彦琳，满身血污，再见林英的时候，浑身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但他仍是昂着脑袋，得意洋洋的自我炫耀，“如何，将军，卑职可是没有半分诓骗之语！”这副模样，像是浑然不知道他们即将都命丧此处。
演武院这几年，出过许多杰出人才，但其中最负盛名的，还是一期的演武双雄，以及五期的演武三杰。前者说的是安重荣与赵弘殷，后者说的便是石重贵、史彦超与这符彦琳。
亲卫的声音更重了些，正色道：“能跟随将军征战，是我的荣耀，怎会后悔？”
林英不说话了，他看着明朗的天空，眼神复杂。
“谎言总是会有破绽的，他这话里就有破绽！”林雄来回踱步，心情极度不平静，“他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中、北两条山道，比最南的山道，要长了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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