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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显立即应道：“是沧池。”
张放一脸“惊讶”，然后跟着内侍，穿过席间，走向丹墀。
张放一回到席位，就有不少人凑过来，询问瓷碗的事。得知目前尚在研制中，尚无第二件，无不扫兴欲走，却被张放一句话，生生定住。
下一刻，周围重阁高榭突然大放光华，点点灯火，汇成流光。举目望去，整个未央宫像着了火，光焰映照半空。
元帝与皇后亲自扶着太后，身后跟着皇子、公主，步出大殿，答谢百官。
元帝正要召太子来询问，身侧珠帘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此物名‘青瓷’也。”
“举灯——举灯——举灯——”一声声传呼，依次减弱，越过重重阙门，隐入无边黑暗。
说话之人正是许新。
王家与太子的利益是休戚与共，打断骨头连着筋那种，天生注定的太子党。但富平侯不一样，他完全可以选择——选太子也可，选济阳王也可。既然富平侯选择了太子，王家无论如何都要拉拢，有什么恩怨都得摁下，展现最大诚意。这才是一个合格政治家该做之事。
石显：“非玉。”
“富平侯，陛下有请。”一位内侍来到张放跟前。
众人举目望去，但见西南某处，竟升起数十盏灯，飘飘荡荡，升至半空。灯上似乎还有字，但隔得太远，无法看清。
人人皆坐，张放这一起来，并随内侍趋行，自然引人注目。认得他的含笑点头招呼，不认得的一脸惊异，向旁人打听，投注来的目光，基本都是友好，唯独一道阴沉目光紧紧追随张放背影，如附骨之蛆。
这可难为石显了，他一脸便秘状。
这是皇宫之中，诸臣之侧，许多话不便多说，王凤只说了一句：“某以王氏家主之名，向君侯立誓，王张两家，有恩无怨，神明可鉴。”
这时殿堂上一片安静，所有听闻之人无不心动，能将破陶烂瓦变成如此光洁如玉之器，这也太惊人了，倘此物大行其道，那利益何等惊人。
对于已故皇妹之子，元帝还是很关爱的，他轻轻托起那淡青色的碗，温言道：“此物可是如皇后所言？”
半响，元帝才惊异万分问道：“那是何处。”
身后之人，正是王凤。
真的可以么？少女如是想，双手轻轻合拢。
诸臣散去后，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富平侯今日之助，王氏铭记于心。”
“瓷器我没有，但我有上好面食。”
匡衡：“非陶。”
“富平侯？”
四双眼睛刷地射向某个方向。
张放昂然上前，合袖推臂：“臣张放，叩见陛下。”
皇帝吃的那碗长寿面，早已引起诸臣好奇，只是不好打听——你总不能问太子这面怎么煮的吧？
张放深深一躬，他相信王凤此时之言出于真心，但他更明白，誓言这种东西，原本就是用来打破的。连山盟海誓都架不住时间这把杀猪刀的锯削，又何况这种政治盟誓呢。
许嘉奇怪地望着幼子：“你眼神何时这么好了？”
张放顿首：“臣代家匠谢陛下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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