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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持一信物示之，凤立刻前来，就是明证。”
“他真这么说？”
眼下石显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朝臣上书弹劾。他当年整死、整垮那么多朝中重臣，甚至还有宗亲，可谓仇家遍朝堂。元帝在时，他地位稳若泰山，而如今大厦已倾，新帝的信任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所以他最怕的就是重量级朝臣弹劾，以及某些宠臣在天子面前吹风。
石显揖谢：“蒙君侯不弃，慨然应约，石显感激不尽。现有一件小礼，赠与君侯，万勿嫌弃。”
车内传出王凤的浑厚之声：“送进来。”
石显掌控内宫十余载，耳目遍布诸宫，尽管刘骜上位后更换了一批有司职的内宦，但大多数低级小宦没动。而这些人，多半是石显的棋子。方才这小宦进献膳食时，正好听到许皇后末尾那句话“富平侯也赞成驱逐石、牢二宦”，于是赶紧来告密，这才引发石显雷霆之怒。
“看来得出宫找阳平侯谈谈了。”牢梁望向石显。
王凤慢慢拿起帛书，眼神闪动着莫名光芒：“是把柄，我们将来对手的把柄……石显此人果然厉害，难怪能把持朝政十余年。只可惜他不明白，或者说他不愿明白，万事皆有‘势’，挟势而来，沛莫能御，势尽而去，千乘难追——他的势，早已去了。”
石显从容自若饮案上的香茶，神情很是笃定。
不消一刻，车辆来到一座府邸前——嗯，若落到张放眼里，必定眼熟无比，可不正是王家老六王立的宅子么。
王凤哈哈笑道：“既如此，凤便在此祝石君心想事成了。”
……
从当初怒闯石府打脸，到暗召陈汤入宫，暴打诸葛丰，暗算山阳王，再到今日在天子面前进谗言……这富平侯，已经是第三次找他石某人的麻烦了。在石显眼里，现在这个少年列侯已不是与他的继子一样的纨绔，而是实实在在与他同级别的政治对手。对于政治对手，石显从来打击不遗余力。只可惜现在不是元帝时期，他一手遮天，为所欲为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
下朝之后，王凤一路施礼，与朝臣相谢，然后在一队贲士的护卫下，登上轩车，离开未央宫。
“阳平侯。”
执事将手中之物呈上，过了一会，车里传出主人声音：“先不回府，到六郞府上。”
王凤沉吟道：“我只能约束自己，别人若是对石君不利，我怕是管不了。”
政治斗争，只能通过政治手段解决，至少石、牢二人眼下还没想过要坏规矩。
如今的王凤虽然还是卫尉，却已非昔日可比，堪称炙手可热。按例，天子元舅将做为第一外戚，出任大司马车骑将军。上一任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已提出辞呈，但王凤上表固辞，而天子也没批准许嘉的辞呈。只是所有朝臣都能看出来，这只是一种常例挽留姿态，王凤继任是迟早的事。眼下的阳平侯府，已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府邸，没有之一。
双方闲聊了一番朝堂格局，表达了对新任天子的忠诚之后，石显笑道：“今日显请君侯纡尊至六郎府上，实属无奈——若着人至贵府上投贴，恐怕连大门都挤不进去啊！”
石显站起，长揖到地：“只求君侯作壁上观，其他人嘛……呵呵，石某这十几年在朝堂也不是尊泥塑。”
“大兄。”
“是，是小的亲耳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