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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哪是打那来的？”
达斯努齐与干瘦马贼骇然跳起，锵锵两声刀斧在手：“谁？你是什么人？”
问话的络腮胡马贼下意识应了声：“好啊，你说……咦！”
达斯努齐咬咬牙，发狠道：“再顶过明日，咱们加快脚程，尽快赶到百草泽。到时往大泽里一钻，我看他们还追不追！”
达斯努齐坐在泥地上，嘴里咬着一根草茎，似乎想着什么，倏地摇头：“不对！”
被追杀到这个份上，达斯努齐等人要是还不明白匈奴人是找他们背锅的，那智商真是喂猪了。尽管恨得牙痒痒，但眼下被追得如丧家之犬，自身都难保，什么算账之类更是提都不用提。
灰衣人慢慢从长草暗影里走出，隐隐看出是个头带武弁，披着牛皮胸甲的高大汉子。这人右手负手背后，仅从肩膀处看到一截雪亮剑尖。他就这样负手背剑，一步步逼近两个马贼，煞气外露：“大汉卫尉寺旅贲令公孙覆，奉汉使之令，讨杀劫掠汉民之贼！尔等只有两个选择——自杀，或我动手杀！”
出击数日，纵横数百里，追猎队交上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获救的汉民，将在几个屯卒的带领下，继续前行，与张放汇合。而公孙覆、丘仲、韩重等一众追击任务，才刚刚开始……
干瘦马贼愤愤然道是：“日你娘！这伙汉军疯了咋地？没招他，没惹他，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连到手的人、货全丢还他们了，居然还不肯罢手。真怀疑那群该死的匈奴人是不是抢了段会宗的妹子……”
“哈哈哈哈！”达斯努齐发出一阵尖锐的怪笑：“敢问长安来的将军，自杀与被你杀有何区别么？”
“什么？”两个马贼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拔刀在手，慌张四顾，“大哥，哪里不对？”
以此为发端，整个西域，将被一场小规模的复仇之战，搅动、震撼。
公孙覆倒也干脆：“可以。”
公孙覆想了想，道：“汉使在命我出击前，曾经说过，如果你们这些人死不瞑目，非要问个究竟的话，那么，这句话送给你最合适——你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会见了错误的人。所以，要为自己错误……结账！”
“大哥，我们的干粮不多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马贼捏着干瘪的粮袋，倒出最后几块肉干，愁眉苦脸。
达斯努齐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夜色的荒野下，脚下踩着烂泥，周围是齐腰的杂草，四野是黑魆魆、高高低低的沙丘。月半弯，照着三条凄惶的孤影，好似幽魂野鬼。
达斯努齐终于明白公孙覆话里的意思了：自杀，可保全尸体；他杀，则乱箭穿尸。
达斯努齐抬头望望天色，喘着气道：“也好，天差不多亮了，咱们就在这休息一会，然后找一处藏身之地……”
还没反应过来，草丛里突然泛起一道炫光，耀目、慑魂。
公孙覆居然很认真回答：“自杀可留全尸，我杀的话——你往四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