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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陀还没说出馈赠好马的数目,张放便打断道:“本使今次来,只为两件事。”
噗!洁白的布幔,瞬间被大股鲜血喷染成赤漓……
门一关上,室内顿时阴暗下来,一盏盏酥油灯明灭不定,映得乌陀半面阴暗,他的神色也似灯火一般,阴晴不定。
布幔后侍立在旁的伊奴毒,毫无征兆地突然拔刀、高举、猛力一劈。
在王宫,君、神并列。而在神宫,君在神下。这是康居,也是西域诸国的君权与神权并行的一种理念。
王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国师,就只有随行的左都尉伊奴毒知道了。但仆从们一问,伊奴毒也是一脸懵逼。不过他虽然不知道国师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向国师仆从及神宫卫队证明了一点,国师在王宫里没有吃半点食物,更未饮用任何酒水,不存在食物中毒,与国君无关。
张放皱眉,不理会伊奴毒,只问乌陀:“国师也这么说?”
张放先是错愕,旋即菀尔。垂幔接见,隔绝视线,这位康居国师不但有相当强大的精神力,能够摆脱自己的控制,而且还能想出这种防范方法,还真是……
就在这一片详和之音,神宫仿佛变天宫时,埙声曲调陡然拔高,啸声如泣。神宫中所有人霍然一惊,如梦震醒。
张放边说边从怀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即使隔着白幔,乌陀与伊奴毒也能轻易认出,这是一件无论在汉境还是草原都颇为常见的乐器——埙。
布幔后的乌陀充满快意的笑声传来:“张君果然言而有信,不愧是上国天使。放心,正如国君所言,我国别的没有,好马要多少有多少。国君补偿了张君三匹好马,得到张君敬奉的天神,又岂能无所惠泽?我已领神喻,将会馈赠张君好马……”
“伊奴毒,你说得没错,他的眼睛……他是个可怕的巫者。”乌陀长长吐出一口气,眼里尚残留几分恐惧,“我只与他的目光稍一接触,差点就魂飞魄散,腹内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强忍着,在王宫里我就要露丑……上任神师曾经对我说过,这世间有一种控灵之术,只需看一眼,就能让人离魂。想不到,这种巫术,竟会出现在一个汉使、一个少年身上……”
门外的仆从人人面色惊恐,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国师从王宫出来后,就不住咳嗽,一回到神宫,还来不及走到内室,就开始呕吐,基本上都是被搀扶着进门的。
张放盯住布幔后那个按刀而立的身影,缓缓道:“第一件事,我有几个随从,在昆扎山口附近失踪。有人说,看到他们被一群康居骑士带走。国师敬奉神明,无所不晓,不知此事是否也有神喻?”
张放点点头:“明白了。接下来是第二件事。”
当张放一行,在神宫仆从引领下,登上西环山,踏进神宫大门的一瞬,目光一凝,全愣了。
乌陀淡淡道:“伊奴毒是抱阗大人的副手,人也在迭利部。这事,不是我这个神明仆人能管的。”
“咳咳……咳咳咳……”乌陀不断呛咳,脸色胀红,眼泪鼻涕横流。身前身后,女奴们不住为他抚胸捶背,又惊又怕。
惊闹纷扰半晌,乌陀终于恢复正常,招手让伊奴毒进来,吩咐关上大门。
迎客的仆从上前禀报:“禀神师,汉使已将坐骑送来。”
仆从将随行扈从阻挡在门外,只请汉使入内。
下一刻,一件令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惨事,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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