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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指出的问题，确实是事实存在的。
那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政权，迟早要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无数人，都在等着刘彻的这句话。
当然，假如遇到战事，这些人就要自带干粮马匹，随军出征。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计划了。
所有的高级军职，基本都是在一个小圈子里流动。
难道还有谁敢对抗君权吗？
是以，九卿及两千石在这样的场合，通常会保持沉默，而是让下面的人去当炮灰，去试探天心，当试探出天子的心意，他们才会出手。
对人才，刘彻从来不惮给予尊重和优待，于是，刘彻也正色的道：“公请试言之！”
所以，刘彻对自己朝中的人才，还是有些期待的。
让自己的名字，上达天听，是无数如同文禁这样的中低级官员的梦想。
而更多的中低级官员，却涨红着脸，大脑全速开动，检索着他所能想得到的所有资料和知识。
更别提四百石，且编制高达数十人的丞相史了。
换了其他任何朝代，冯唐是想死都很难！
刘彻见此，笑了起来，别的姑且不乱，此人能在刘彻故意问了他名字后，依然能保持脸色不变，语速不改，单单就这一点，就能提拔他去兰台做一个尚书了。
炮灰们，当然清楚自己的地位。
而有钱有势的地主豪强子弟，则凭借优良的家境和充足的资源，练就了一身精湛骑术，入伍就直接进了骑兵部队，稍微表现好一些，马上就能得到提拔，然后就是火箭式升官。
许多人都仿佛看到了张释之、晁错在跟他们招手。
大部分人，刘彻连见都没见过。
在天子没有指名或者准许他们提问前，他们是谁都不敢动。
于是，刘彻就露出微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作为皇帝，刘彻很清楚，多数臣子，不是没有想法，也不是没有脑洞，纵观古今，史册之上，一眼看出国家弊端和政策漏洞的官员士大夫如过江之鲫，知道怎么解决的，也多如牛毛。
所以，复马令下达二十余年，民间的养马高潮始终没有到来。
然而，一旦这位中下层官员，升迁到两千石以上，那就立刻换上了一副脸面。
所以说，千古帝王，若论演技，谁能与汉太宗比？
刘彻话音刚落，顿时就有许多臣子立刻喊道：“臣有奏！”
于是，场中就出现了奇怪的一个场景。
如今北地、陇右地区的特权阶级，北地骑士，就是在这条命令下诞生的产物。
其次，这么多人，总有那么一两个机灵鬼，能命中天子的心意。
这就是所谓的得人与用人。
实际上，在汉室，皇帝在面对中下级官员时，常常会放下皇帝的架子，和颜悦色，甚至与之平等对话，尊称“明公”“先生”“阁下”等等。
汉室的丞相府，是一个规模庞大，雇员数千的庞大机构。辖下大小官僚数以百计。
这是汉室为了鼓励民间养马，同时加强民间预备役骑兵建设的最主要策略。
跟他一起不朽的，还有故事里的另一位主人公——汉太宗孝文皇帝。
而刘彻这一出口，早就摩拳擦掌，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的大小官吏，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所以，汲黯几乎是立刻就答道：“陛下，此乃丞相史文禁，河东人！”
皇帝亲自提出某个政策，将会导致一个后果——万一出了差错，这锅，就只能由皇帝背，且在其过程中，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和谐的事情，伤及到了某些阶级的利益，那这些阶级就会将怒火直接喷向皇帝。
天子的态度，立刻就让包括文禁在内的无数臣子热泪盈眶，什么叫圣天子？这就是啊！
但汲黯作为尚书令，却必须认得每一个丞相府中的办事员，尤其是负责具体政策研究和文案记录的丞相史。
而过去的经验，告诉这些人。
这个官员大概三十岁上下，身材比较修长，但却并不显瘦，生着一张带有浓厚北方士人特征的方脸，棱角分明，蓄着满腮的胡须。
“朕欲令民多养马，民马多则骑士多，纵有劣马，亦可耕地播种，有利农桑，卿等皆士大夫贤良，明于文书典故，未知可有能教朕者？”刘彻伸手张开，向四方问道。
倘若只是想反腐，需要皇帝亲自下场吗？
所以，在礼节性的等了一会后，他就径直走到中低级官员们的前面，对着众人问道：“卿等可有所得？”
泥腿子们没钱买马，更遑论学习骑术了。
老刘家很清楚，对下级，尤其是很可能一辈子也就交流一两次的下级官员，给予尊重，甚至宽容，能收获天下士民的忠心，更能树立自己的形象。
但，有个背锅的，总比直挺挺的去承受来自下面的怨怼强。
除了享受复马令的优待外，还给予了他们比山东复的社会地位。
其实方法也很简单。
而实际上，这些事情，人尽皆知。
完全的一副礼贤下士，求贤如渴的明君范。
而且，刘彻早就安排好了演员，并不怕臣子们提出的建议和意见，偏出他划定的范畴。
所谓时势造英雄，但英雄也造时势。
后世天朝政府，要是某天发布公告说，要是有人能买一台XX机械，同时熟练掌握了这机械的使用方法，那么，立即特招入伍，同时给予老红军待遇，你看看，整个国家上下会不会打破头？
原因很简单，在这样的敏感问题上，九卿及两千石巨头，假如不是有十足把握，否则不会轻易表态——万一没有揣测到天心，那岂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极为丢脸！
倘若不能让上下流动，使底层民众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晋升为统治阶级。
若非必要，刘彻并不愿意让演员们登场，而是更希望从这些人中发现几个有见地，有眼光，可以雕琢的璞玉甚至已经成型的宝玉。
从古至今，中国的皇帝，都是这么玩的。
就好比天朝BOSS，一般不会认得国务院下属的某研究机构研究员一样。
而文禁见到这一幕，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遭受到了重击一般，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了。
“左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戍。”刘彻环看四周臣子，缓缓组织语言，说出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作为一个立志学习祖父好榜样的皇帝，刘彻自然不会在乎什么节操、面子这样不切实际的虚幻之物。
反而限制了底层的民众向上攀登的道路。
意思就是，先生你为什么要当众羞辱我呢？打脸的话，您可以私底下跟我说啊……
袁盎更是埋着脑袋，都不敢见人了。
譬如刘彻的祖父，刘恒在位时，就不止一次对中下层的官员以“明公”相称，哪怕对方说的话，把他这个皇帝的脸都轻抽了几下，也不动怒。
首先你得找到一批能帮你发现问题的官员，其次，你要让这些官员去解决问题。
刘彻见了，点点头。
听着这些分析，刘彻点点头，做出一副龙颜大悦的模样。
了解它的人非常多，就像天朝的那几个国策一样，便是市井百姓，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至不济，也能有所耳闻。
区区十几年时间，就从一个投军的北地骑士，迅速成为了汉室封君，九卿之一。
道理很简单，一，他们没有渠道，二，他们没有得到统治者，尤其是来自最高统治者的鼓励。
登基三年了，刘彻到现在都认不全丞相徽事呢！（丞相徽事，比六百石，主佐丞相长史）
这对刘彻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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