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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
夸夸其谈，满嘴仁义道德的士大夫们，也对他这样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受到了侮辱。
消耗战，对他和他的军队，太不利了。
他们的过去，就是在不断的劳作和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危机之中。
当然，作为南军的隧营校尉，他的本事，就非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一如百年前，高帝兄弟们的名字，伯、仲、季。
但，在耐力和运输方面，却有着优点，特别是运载胸甲的重装备，很给力。
义纵内心，却还是有些焦虑不安的。
很显然，在过去数日内，有大量，甚至是超大量的匈奴骑兵，从这里往来。
“我军距离要阳都尉所，至少还有八十里……”义纵拿着地图，走到一处刚刚被建立起来的瞭望警戒台，观察着四周。
包括姗栏、绊马索、箭楼、马匹的蓄养地以及粮草的存放地。
他们从出生，一直到长大，都在汉家的司空城旦营里，从事繁重的各种工程活动，被视为消耗品和工具。
事实上，黄仲甚至连庶民都算不上！
当义纵抵达此地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初具规模的标准营垒。
黄仲的身份，不是汉军的战斗部队的校尉，而是隧营校尉。
这让他的计划破产，运动战，有变成消耗战的可能。
隧营！
不然，匈奴的末日就肯定会降临。
更何况，他还肩负着要将那二三十万头牲畜送到草原的重任。
还能比修建帝陵，建造要塞难？
随着黄仲的一声令下，整个校尉部，五百余名工兵，从马上将驼运的各种工具取下来，立刻伐木，剪除灌木，并且在一处山谷附近，选好了营垒地址，开始建造一个简单的可以抵御骑兵冲击的防御体系。
因为，在司空城旦营，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在维护。
但，让黄仲和他的同袍没有想到的是——当年出于报恩之心，义无反顾的响应天子号召，加入的隧营反而成就了他。
以此为名者，一般都是庶民和黔首。
汉军恐怕撑不了多久！
不过，匈奴人也察觉到这一切。
连军队里的马夫也不愿意参加。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几乎所有的鬼薪白粲，都成为了少府东园和东西织室的织工。
并没有什么阵战经验。
这就跟朱元璋的重八之名，有异曲同工之妙。
少府和内史衙门，很快就给他发放了新的户口竹符，将他的司空城旦身份，彻底抹消——这也是天子的恩典，黄元在成为了隧营校尉后知道，这是天子担心，司空城旦们解放后，却留有身份记录，不利于正常生活。
还有幸被推荐到了武苑，接受了为期一个月的隧营培训。
他的家族，世代都是最低贱的司空城旦——传说是因为他的祖父犯法之故。
而这，是义纵所不希望看到的。
从而达到调动和消耗匈奴主力的目的。
黄大带着自己的同袍，艰难的牵着战马，从丛林之中走出来。
现在，义纵虽然不能确定，自己将要面对多少匈奴骑兵。
他的人生，也从此改变。
但是，解放之后，黄仲与他的兄弟们又迷茫了。
要阳都尉所东南方八十里，直道之侧。
所以，假如在此与匈奴人硬碰硬的打一场类似河阴之战那样寸土必争的消耗战。
义纵很清楚，在今天夜幕降临前，他必须让自己的军队和重装备，全部抵达此地，然后进行修整，等到明天拂晓，再决定进攻发现和战略。
许多匈奴贵族得知了消息后，纷纷议论起来，军臣和他的王庭贵族们，更是神色严峻，因为他们知道，那支出现在要阳的汉军，究竟是什么来路。
直到今天，黄仲依然记得自己的兄弟们热泪盈眶的时候。
系雩氏，是匈奴王庭的氏族。
同时，他立刻对自己的部下下令：“马上开始就地建造营垒！”
于是拿着刀子，找到那个奸商，将他全家都杀了……
走的最快的轻骑，到现在，也仅有五千人抵达了此地。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得知真相。
在发现汉军后，系雩难的第一反应，就是收缩兵力，加强警戒，然后才是派军队前去监视和摸清楚汉军的来路和底细。
“马上派人去通知将军——匈奴人在要阳驻扎了重兵！”黄仲马上下令。
有姗栏，虽然不高，但足以成为依托。
……
主力的校尉、都尉，几乎人手一副。
而且，远方的道路，那条原本坚固平坦的直道，此刻已经泥泞不堪，面目全非。
与呼衍氏和兰氏、须卜氏这些大氏族不同，系雩氏只是一个依附单于的小氏族。
他的眉毛微微皱起来。
当隧营初立，几乎全部人手都是解放的司空城旦。
他们甚至连种地都不会。
不需要太深，也不需要太长。
在历史上，系雩氏的成员，在汉匈交往的前期，曾经多次作为单于使者，出使长安，与汉高帝、吕后和太宗打交道。
无非就是修理军械、保养武器嘛……
这就是司空城旦们的处事方法。
由于不清楚这股汉军的人数，更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然后，他的眉毛就渐渐皱了起来。
总之，黄仲的童年和少年以及青年时期的生活，都过的非常艰辛。
到现在，这里很多山区和地方，都是百里无人烟，甚至许多地方，都没有人类活动的踪迹，这片蛮荒之地，让渡过渔水后的汉军饱受折磨。
整个队伍，延绵了三四十里长，七八十里宽的广阔山区。
黄仲在南军的隧营里，立刻就展露头角，被南军卫尉赏识，提拔为伍长，然后是什长、队率。
因为，其他人，根本不愿意来这个部队。
毕竟，此地刚刚开始开发不足百五十年而已，期间，经历了秦末的混战和汉初的无序。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地，恐怕要打一场血战！
漫山遍野，都是成堆的人畜粪便。
而且，长期在司空城旦营里生活，使得他们的生活习惯以及为人处世，都与外界的人格格不入。
同时也是单于世世代代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