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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荣该不会真以为他是不死之身了吧?
“淮南今日可侵先帝宗庙,来日自可伤太宗、高庙之安宁!”
对刘非来说,他比刘彻更在意,更需要,更依赖于已故的仁宗孝景皇帝,他的父亲的保护和照顾。
更别提其他人了。
哪怕是民间的一个庶民,一个老农,也会反对天子诛杀自己的哥哥。
“陛下……”坐到皇帝哥哥面前,近距离观察过后,刘非还真发现了天子脸上的泪痕,这让他更吃惊,也更急切——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皇帝哥哥为何伤心!
是以,刘彻知道,自己若想借这个事情弄死刘荣。
这让他心里大惊。
不然,在淮南国,上有高庙,下有太宗庙,他何必非要跟自己的老爹的仁宗庙过不去?
更何况,东宫两位太后,特别是太皇太后,必然会阻止。
更严重的是——倘若刘非不能立刻端正立场,与之划清界限。
根本不可能!
他伤害和侮辱的是所有的兄弟姐妹的切身利益和权益。
会看着他一步步自己作死,一步步走向灭亡!
蒙王刘非,自从受封之后,就一直逗留长安。
刘彻感慨两声,扶起已经磕头磕得鲜血淋漓的刘非,叹道:“朕悔不过使蒙王知此事……”
哪怕是刘荣扯旗造反,刘彻撑死了也就关他几天紧闭罢了!
但……
“朕当斋戒沐浴,素服以避正殿,告罪于仁庙,请求父皇宽恕……”
一副友爱哥哥,关怀弟弟,愿意为了兄弟,而情愿自己受罪,自己受委屈,自己吃苦的仁厚兄长形象立刻就在刘非心里树立了起来。
但他来不及想太多,脑门的血不断流出,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和思维能力。
而另外一个活宝,雍正皇帝,为了遮掩自己的过失,写了一本《大义觉迷录》,在这本书里,尽是瞎说大实话,雍正自己还洋洋得意,结果,等他儿子一上位,立刻就尽毁一切。
伦理上,没有人能接受!
这就是刘彻和刘非的区别。
诚心的给刘彻添堵。
即使不能兄友弟恭,也断不能做到弟杀兄的地步。
于是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当即顿首说道:“陛下厚恩,不忍罪淮南,然臣弟弗忍,当告诸兄弟姊妹,以示汉贼不两立!”
没办法,刘荣与他本来就关系不好。
两个时辰后,在夜幕降临之前,刘非就出现在了刘彻面前。
过了良久,他长出一口气:“朕现在确实不敢杀你!”
他将刘非扶着坐下,然后取来伤药,亲自为刘非敷上,动作非常熟练,让刘非感觉有些奇怪:“陛下是如何会的包扎伤口?这未央宫温室殿之中,又是如何有的伤药?”
“唉!”刘彻叹了口气:“这就是朕为何后悔将此事告知蒙王的缘故啊!此事传出去,知道的人,知道朕的心意,不知道的却以为朕乃是要败坏淮南的名声呢!”
但问题是——天下人都是这么认为和觉得的。
刘彻拍着刘非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昔者,舜不曾去想弟弟象会不会领情,一心一意,为了弟弟考虑,朕虽然才德不及舜之万一,犹愿从之!”
后世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死哥哥李建成,弟弟李元吉,被人在史书上指责了一千年!
“刘荣……”坐在御座上,刘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尔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特别是数年前,故安候去世后,已经很少看到或者说听说天子伤心流泪了。
作为皇帝,作为刘氏皇族的宗主,刘彻还可以转圜,还可以忍让。
刘彻甚至都能看到那个远在寿春的哥哥得意、骄纵和猖狂的模样。
他抬起头,咬着牙齿,看着刘彻,斩钉截铁,充满了杀气的道:“断不能让淮南肆意妄为,凌|辱先帝!”
甚至,根本伤不到刘荣!
刘荣想死?
是的,刘彻现在确实没有胆子对刘荣下狠手。
让刘非看的,真是心里如同猫抓了一样。
刘荣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就像大宗族里的庶长子,将祖宗的宗祀的墙给推倒了一样。
刘非又不傻,他自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接近和拉近皇帝哥哥与自己之间感情和关系的机会。
如今,刘荣居然胆敢侵占先帝的宗庙土地。
“陛下!”刘非恳求道:“淮南忤逆无道,骄纵日凶,天下所共睹,人神所共见!今陛下以为,淮南先帝长子,陛下长兄,陛下不忍致法于王……而臣弟不能认同!”
刘彻感慨了两声,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将一张奏疏,递给了刘非,沉痛的道:“臣弟看看,这淮南的所作所为吧!”
特别是,现在梁王与刘彻之间的叔侄感情,可谓是典范。
正如那句话: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在长安,刘非最大的爱好,就是去武苑听讲,或者在茂陵城外看赛马、马球比赛。
若只是舆论,刘彻还可以不在乎。
他们只能选择,干死刘荣,以此来维护和确立自己确实是仁宗孝景皇帝的孝顺儿子的地位。
刘非受宠若惊,连忙拜道:“臣弟岂敢!”
特别是马球比赛,他是现在汉室最狂热的马球赛事粉丝。
原因很简单,没有仁宗孝景皇帝的地位。
“朕没有伤心……”刘彻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有些感叹而已……”
等到战争结束,后续的撤军、收尾和重建工作,也使得汉室顾不得帮刘非移封。
既然如此,刘彻自也不会用这个事情来搞刘荣。
深深的吸了一口,刘彻咬紧牙关,呢喃着道:“尔真以为……朕就奈何不得你?”
刘非几乎是立刻就咚咚咚的磕头,拜道:“臣弟请命,请为陛下使者,前往淮南,稽查和督办此案!”
但整个人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跑到了皇帝哥哥面前,乖乖坐下来——开什么玩笑,这种能够更皇帝哥哥拉近距离与感情的事情,只有傻瓜才不做!
道理很简单——刘荣确实做了了不得的大错。
作为演技派,刘彻此刻的脸上情绪,真是饱满到了极点,凄凉之中,带着些许的悲叹,悲叹里却又包含着一丝丝的愤恨和无奈。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怎么能杀他?
“今陛下不忍,臣以为,日后恐将有管蔡之乱!”
天子拿着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叹着道:“终究,朕与淮南,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手足之情,骨肉之情,纵使淮南不念,朕不能不念!”
可能,他将此事公之于众后,舆论会沸沸扬扬,朝野会物议汹汹。
说着,刘非就不断磕头,脑袋都磕破了,血流如注,却依然不敢也不肯停止。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皇帝大兄,当今天子伤心和泪流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这既是保护先帝长子,也是维护天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