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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管不顾的打开了那帛书,大声的念了起来:“元德六年淮南私挖宫垣,侵占先帝宗庙之地,为其丞相、太傅所阻,王私于宫中与左右议曰:向使寡人为君,天下何至于斯?淮南王宦者令奏曰:先,大王掘宫垣,臣见宫阙之土,有灵芝出,有字显,曰:长为贵,此天所以令大王翌日王天下也!”
随着刘端的话,刘荣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因为,他袖子里的这份帛书的内容,与鲁王的帛书内容是一致的。
一切都是旁人的转述和渲染,所以,造成的印象也就那样了,感触并不深刻。
譬如淮阳王刘余,他此刻就捏着自己袖子里的一张帛书,连手指都在颤抖了。
就国两年,鲁国就已经有上百名贵族和官员,被他举报给了廷尉,现在都还蹲在大牢里呢!
甚至刘端还自封自己为“鲁国绣衣卫都督”。
然后,这些渣渣罪证确凿,被廷尉带走了……
结局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谁能让他开心,让他满意,让他爽,谁就可以胜出。
这些套路虽然简单,但,妙用无穷,对于淳朴的士大夫贵族来说,简直是防不胜防。
刘端回头就卖了这个家伙,送他去廷尉喝茶了……
就连几位本来准备要拉一把刘荣的老臣,现在也沉默了。
他用的手段,其实也不多,就那么几个。
其实,刘端人不坏。
刘端根本不给刘荣思考和考虑的时间,接着念道:“另外,淮南王还长期在王宫之中,私藏了大量巫祝神婆与方士,私下里用巫蛊厌胜之法,诅咒天子、皇后、诸皇子公主,其宫中藏有大量的纸人、桃木、蛊虫……”
他也就只能抓住这一点来反驳了。
当然,也跟刘端有时候,确实会当真。
这种道德断案法,一直就是地方官,尤其是基层地方官自由心证的主要方式。
石奋也再没有拉刘荣一把的想法了。
因为他清楚,他确实做过这些事情。
刘荣不死,他就会浑身难受。
就连窦太后和薄太后也是面面相觑。
一旦你被证明是个坏蛋,那么所有一切对你的指控都将成立。
甚至,刘彻都已经给刘端做好了计划了。
“王闻之大喜,乃命宦者令私刻印玺、做龙袍,制黄屋左纛,出入称警……”
倘若全部坐实,那就是……
一个用消遣生活和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
但现在看来,淮南王自己已经将自己推入了深渊。
“龙袍、印玺、黄屋左纛,这些东西,总不会藏得太过隐秘……”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刘端长身拜道:“这些都是淮南王王宫之中,一些目睹了淮南王无道、暴虐之事的正义之士,私底下给臣提供的证据……臣也亲眼见过了他们带出来的巫蛊厌胜之器……”
但他忘了一个事情……
说着他就抽泣起来:“还望陛下念在臣年少失母,狂妄无知的份上,从轻发落……”
“鲁王,你说的可是真的?”窦太后站起身来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于刘端,刘彻一直在注意,并且施加一些影响,以引导这个弟弟更积极乐观的面对他的人生。
在这样的气氛中,刘荣终于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他已经明白了,他现在唯一的生路,只有他的身份了。
但可惜,刘端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污蔑,请陛下遣使前往淮南寿春王宫,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吗?”
假如一切是真的,那么,刘氏就真的出了一个天大的丑闻了。
道理很简单。
假如被证实,那么,这性质可比吴楚叛乱还要严重。
答案是否定的。
但他不敢说,也不敢对任何人说。
所有人都看的仔细,天子的脸上,一副不敢相信和无法相信的神色,眼角更是似有泪光。
刘荣也是发现了这一点,马上就反驳道:“污蔑!污蔑!陛下,鲁王距臣之国足可三千里,何以知臣宫中事,必是陷害!”
许多人仿佛是第一次发现刘荣的真面目一般,震惊不已。
依照汉律,这些罪名之中,哪怕坐视一点,刘荣也是腰斩之罪。
只要有朝廷的使者去查,就一定可以查出来。
连来源都是相同的——有淮南王国的正义之士,将这些证据提供给了他。
又或者拿出一个诱饵,譬如说某个肥缺,吸引官僚们自投罗网,给他送钱。
但,现在,刘荣却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宗室诸侯,元老大臣以及外戚勋臣的面,咆哮殿堂,辱骂鲁王,还非常阴险毒辣的揭开了鲁王的伤疤。
现在看来……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当今天子,自己的那位看上去友爱兄弟的君王,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魔鬼!
子报父仇,几乎就是天经地义的人设。
刘荣现在如此不智,等于自己断绝了自己的生路。
刘荣过去的所作所为,在场众人没有几个亲眼见过。
至少,吴楚叛乱,那是明火执仗,光明正大的举起叛旗。
他扭头狠狠的看着刘荣,几乎要将刘荣一口吞下。
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有藏!
就连前年,淮南侵占仁宗庙地,无数人弹劾,但天子却一意孤行的表示:淮南,朕之长兄,先帝长子也,朕不忍致法于王,卿等勿议也。
所以,当今社会,大复仇主义才会如此流行和昌盛。
通常情况下,连地方官断案,都会选择倾向一个大众所认可的好人或者君子,而无情的判决一个大众印象里的小人或者奸商有罪。
人人热泪盈眶,对于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君父,一个皇帝长兄,感动的泪眼婆娑。
因为,这样一个上不孝父亲,下不友爱兄弟,还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诸侯王,没有人能救得了,他石奋也不愿意救。
一位诸侯王,一位宗室的长子,不仅仅不孝,忤逆,还用巫蛊厌胜之法,来行诅咒之事。
让他成为一个显示自己仁德与远见,包容和宽恕的牌坊。
但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所以,法律是不可能去惩罚一个好人,而维护一个坏蛋的。
人为的痕迹太过于严重了!
他已经无从抵赖,狡辩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