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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一个人拍着胸口,指天画地的赌咒,亲眼看见那位宇文家的大小姐,如何像是真正的女主人一般,登堂入室,出入起居,乃至参与家务和生意,所差的不过是一个名分和由头而已。
胡静水惊讶的道。
于是,一整个夏天,我们都在各式各样的剿灭匪患的行动中度过的。
“当然没错……”
“你这是……遇贼了……”
罗克敌被晒黑的脸膛,有些发红道,他在北地还带也是官军悬红的大寇之一,未想在这南方生平之地,稀里糊涂的栽在些许小贼手中。
不但在广府混的风生水起,现今居然还自己领军一部,为朝廷建功立业,而这些国人,就是从他的军中,满载而归的。
这种间杂的振奋和羞辱的心态复杂,又通过家臣和下人们的某种微妙态度变化,加倍投射在某个女性和她的子嗣身上。
虽然舒服的呆在城邑里,一边享受三天两头的歌舞酒宴,一边坐收自己上门好处的其他人,很难理解我这种有些吃力不讨好的热忱和投入,不过看在至少对他们有益无损的面上,也乐得默视其成。
这次,他们还带来了追随大公子身边的那些家臣和国人,部曲和藩生子的各自家书和手信,以及寄回来的钱财、特产和各色礼物。
为了他所身负的使命,他几乎是一波三折的辗转了多地,最后像是命运的抉择一般,被指引到了这里来。
我们的业务很快扩大到临近的外州,虽然有地方官吏,发来各种关于擅自越界越权,或是狗拿耗子,越俎代庖的投诉和抗议。
只是某种光荫门楣的旌表和赏赐,若是放在普通藩家之中,也足以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传家之物,或是念念不忘的荣光。
然后我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剿匪大练兵运动,没错就是剿匪练兵,大战过后,不知道多少前叛军残余,在覆灭之后奔逃流散民间,无论是啸聚山林,或是逃归乡里,都是巨大的隐患。
相比之下是如追逐臭肉的苍蝇一般,涌过来的各色商家、会社,天南之地素来以富庶多产著称,本来算是国族重要分支,四大公室之一的禁脔和直领,在当地掌握和把持了大量的利益。
特别是对抚远州和罗藩这种相对封闭保守的远州来说。这也是为数不多,很容易成为津津乐道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题。
这又给了那些忠于罗氏的家臣,某种忧虑和压力。毕竟除了父子关系之外,当代藩主也没有明显失德,还没有到让家臣、部曲众叛亲离,联名逼迫提前退休的地步。
一个婆罗洲会馆,就让他在东西婆罗洲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道多少别郡外州人士,到了广府,要都要去认个地头混个脸熟,号日后仰仗一二或是取其便利、结个善缘。
比起家主给安排的那个有钱寡妇的婚事,却又是更加优异不知道多少倍的。
“想拜见,找到这里传话,绝对没有问题的……”
广府三大害,扒手、乞儿、蕃人帮,他算是领教其一了。
可所谓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要是到最后小小公子都出来了,却没能得到来自父辈的祝福和认可,大公子真要心一横,就这么顺水推舟,倒贴上门了宇文家,那罗氏上下真成了荒天下之笑柄了,虽然这个可能性看起来极小,但是让人一想起来就一阵隐隐的蛋疼。
说不定时隔多年之后,罗氏又可以开一个新兴的藩家了,只是这种本该由庶子旁出承当的义务和责任,居然出现在嫡长子的身上,未免有些讽刺和谬然的意味。
走在建筑的阴影里,吃着街头小贩担卖的蛤蜊饼子,慢慢欣赏这与北地迥然相异的骑楼、瓦棚,高脚飞檐等沿街风物,他总算恢复了些许精神和劲头。
随着云集在天南的官军旗号,一只只随着船队的帆影消失在天际之后,这片满目疮痍、伤痛累累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好容易跟上他的步伐,满脸都是油汗的胡静水,略带三分无奈,却又七分自得的说。
于是,开始有当地的豪族大户,主动要求我们去平靖地方,然后开开心心的转一圈,和和气气的给了一批酬劳之后礼送离开,算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以相安无事。
但却,很有些衣锦还乡的味道,他们还带了来朝廷再度的封赠,以及大公子最新一轮的消息,这位出奔的大公子委实了得。
这时候,这个颇有先见之明,却名不正言不顺的善后留守粮台司,顿时变得有些炙手可热,或者说是放在火上烤起来。
作为习惯了北方的寒冷干燥,广府本地夏日特有的暑热潮湿,让他很不适应。特别是在坐船晕船,吐的昏天黑地之后,他几乎是形容枯槁,机械麻木的被人流裹挟着,向下走去。
对稍微知情些的人来说,这种来自官方关于父贤子肖的赞誉,可比什么直接上门打脸,更加深刻和令人发醒。
听到我的要求,略微有些发胖的主官魏晨脸上,不免露出某种匪夷所思的表情。
“若是不管钱财的损失,其他丢掉的东西,我可以包你找回来……”
这种紧张而静默的气氛,是随着前些天一批回家探亲的国人,而开始产生的,这批回来国人虽然只有十几人。
而小罗公子的游学计划,再次因为病情加重,而无限推延了。当然根据相熟侍女的小道消息,其实是这位小公子夜晚惊醒和尿床的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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