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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南朝北伐大势一起,现今他已经是那位大府,在军前的秘密情报来源之一,同时主持着一些暗中行事的武装。虽然在职事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掌握的资源和信任,却是比过去水涨船高了不少。
“秉君侯……”
各种鹰犬在内的飞禽走兽,连珍惜得只能靠番邦进贡的猎豹和猞猁,也出现在行猎的仪仗之中,这些凶猛而眼神犀利的猫科动物,蹲在鞍后的皮垫上,被五彩的丝涤和金银缕刻的项圈,牢牢牵在那些五坊小儿的手中,不耐烦的发出各种咆哮和呼呼声。
毕竟,这些年下来,无论洛都里饿死多少人,都不会真正影响到他们这些社会上层人物,日常生活的享受和奢靡水准。
为此他放弃了我设计的原来南下的路线,转道向西逃亡意图避开追索。
文臣的序列中,骑在马背上的兵部尚书杨嗣,看了眼司农卿郭淮,对方却给他报以一个无奈至极的表情。
当年逃出齐州后,我前脚走了没两天,城中就大索,然后发生了内乱,乱兵波及到城外其他地方,连带他藏身养伤的人家,也呆不住,不得不提前出走逃避。
虽然南边的战事正当如火如荼,南朝的大军兵进淮上,而剑指两河所在的中原腹地,但是丝毫不一向这些达官贵人的兴致,或者说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游猎,各种服色鲜明的公卿大臣,文武官员,以及他们的扈从、防阁、家仆,聚拢在五颜六色的招展旗帜之下。
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那个目标还真是他的福星,只要涉及他,都能按腾起瓜的牵扯出好一串人和事来。
按照大元帅府的部署,其中一部将进入塞沿各镇备边,一部将充实沿海各州,以防水师占有优势的南朝从海路的袭扰,其余则驻留都亟道附近,作为机动和后援。
只是当那些人发现他,实在没有更多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将他重新抓了回去,拷逼的奄奄一息之后,就丢在了徐州某地的牢狱里等死,偶尔还有人把他提出去,询问事情,或是指认辨别个别人等,然后有吃了不少苦头。
……
而黄河以北的许州、稚阳诸镇已经相继渡河南下,为此沿途就地补充的军役夫子,已经征发到了中男甚至是少男之丁。
好在安东道的交涉和撤军,已经大部完成,而作为他派出的兵部代表,也在外交和情报刺探上的重大成果,刚刚从安东都护府的那些不肯顺服诸侯手中,敲来一大笔钱粮作为开拨费,目前已经交割过半。
就地劝募,输金献国?
因此,南朝大举进兵的咄咄逼人,对于这位好容易走到权势极顶,而近日暮之年的摄政权臣来说,正所谓是“有生之年,时不我待”。
“宫内省据说又有人饿死了……”
刚刚加了九锡礼的摄政大府,距离那个登临极顶的可能性,又近了一步,这对那些张氏亲族,及其党羽亲信和依附各种势力来说,无疑是欢欣鼓舞的事情。
对于这位同年,他们各自的态度也不尽相同,有刻意避嫌保持距离,而事后威胁的,也有明面上装作不识,暗中给予馈赠打发离开的,更有名面上好言款待,却找人打算让他永远闭口的。
这些人主要都是那些花钱买来相应职位的豪商大贾之流,或是在南朝的攻势下,放弃了地盘和军民,带着亲信和身家,跑到洛都去蛰居的地方守臣。
他一路躲躲藏藏的,逃过兖州、曹州,宋州、陈州,期间又遇到了改名换姓在当地活动的李北羽,杨柳等旧识。
“据说大内的用度,已经一减再减了……”
而作为游猎队伍的核心,明显是全新制作,而格外耀眼夺目的金车大辂,拉车的玄牡二驷,高举的假黄钺和宫矢,无不是在炫耀着某种即成事实。
一番叙述下来,如此经历,让我很有些嘘嘘,虽然穆隆暗示过,须防作为北朝拷打收买变节的可能性,但我还是决定给他在军中安排一个不重要的位置,让相熟的第五平看着他好了。
不久之后就有人来回报。
“那你就留在军中好好调养吧,我会留给你一个记室的位置……”
所谓的同年之谊和同生共死的经历,曾经呕心沥血信誓旦旦的立誓和保证,在这些人所获得功名利禄之后,就成了一场镜花水月的泡影。
初秋八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洛都郊外的北邙山下。
然后这位“熟人”突然就变了脸,将他软禁起来准备逼问,却不想那里除了变故,让他乘隙逃了出来,但未想,这只是他噩梦之旅的开端而已,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给盯上了。
只是他们坎坷或是踹踹不安、或是跃跃欲试的心情,并没能够维持多久,随后一名骑马过来宣示命令的内官,顿时让他们的心情跌入谷底。
但是这些穷凶恶极的不明人士,却再度让他逃了出来,还得到好心人的帮助,不但收留他治伤,还坐上了行往淮水下游的商船。
随着这个决定传开,顿时上下左右一片哀鸿遍野。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那些朱紫衣胯的骑手,纷纷四散开来,却又被巡行的护卫骑兵,给驱赶包抄着堵了回去。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发出各种嘈杂之声,却发现他们已经被负责保卫行猎的成群甲士和骑兵,虎视眈眈的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