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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发糜烂数十人，一队人马就这么几炮就打散了啊……”
然而，迎接他们语无伦次回报的，就只有督战队不由分拿下，阵前行刑所举起的雪亮刀斧。
“敢言退且自乱军心者死……”
然后他听到对面再次发炮的声响，几道细碎的弧线，带着沉重铁球落在李处温的不远处，只见鬼哭狼嚎的惨号声中，残肢断体还有喷涌的血泉，随着落地又弹跳了好几下的沉重球体，一下子在列阵中绽放开来。
“林忠武说言甚是，把他们招安来，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样的话，在这些射生军都损失殆尽，或是受不住伤亡，崩溃下来之前，应该可以为选锋、跳荡各部争取到足够近的突击距离，进而为两翼掩杀的后手，创造更多的战机。
“那是，那是，多亏小张使君的提携……”
“虽然还比不上四大寇……”
不过，他已然知晓，这些持铳新军，和大多数远射兵种一般，在城内的巷战中颇为不利，就不晓得，在相对狭窄局促山地之间，又当是如何的表现。他依稀记得这些铳军，同样需要足够的空间和场地，来展开火器投射面。
失去主人的战马和跑散的牲口，在原野中哀鸣徘徊着，在它们的视野中，成堆的尸体被纷纷推下道路，不论是穿甲还是没穿甲的，然后满载货物的大车，被集中起来当道付之一炬，变成一条笼罩在烈焰之中的长龙。
一名武官接口道。
河南平原西部的旷野之中，大片的乌鸦、鹫群久久的盘旋不去，就等着地面上的人类活动彻底消失，一顿丰盛的美味大餐开席。
这些漫长的灾荒和战争岁月下来，它们已经尽情享用了各种人体的滋味，而变得丝毫不畏惧人类，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全身武装到牙齿的人类甲兵都不这么害怕。
待命的射生兵列阵，一下子被削出了，若干个深深凹槽，顿时散乱了开来，有人被见了一身血肉林立，却是不知所措的呆呆留在原地，有人四下奔逃想找地方躲避，有人想救助那些被打断手脚的伤员。
李处温也很快做出自己的判断。
只见得那些河北弩士和安东步弓手，在少量大排手的掩护下，英勇无畏的迅速迎上敌军的阵线，在付出部分伤亡的代价之后，开始张弓挽弩搭射出大片嗡如蜂鸣的箭雨，如同快速移动的阴云，呼啸着落入对面的阵列线中，顿时在血花四溅之间，肉眼可见的倒下好些身影，也将对阵放射的批次和节奏，变的凌乱起来。
根据他所知晓的情形，所谓的新军右厢，就是一只马军构成的。李处温只是稍稍犹豫和耽搁了下，就决定迎战上去，试过风色再作打算。
一个至少千人编制，三百辆大车的辎重大队，就这么化作了满地残骸和焦炭。
……
“没多久就会有巡曳的马队过来了……”
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有所证明，这些装发不快的铳器被近身之后，就难以如期发挥相应的威力和效用了。
“结阵……”
或者说，若无足够压倒性的兵力和装备优势，无论攻守皆要受制于人，而难以取得主动和上风，因此，他这场战实在败得不冤。
迎接他的只有星散的残兵败将，以及他们带来的消息。追索残敌的左旗营居然败了？败给了南朝的一只马军。
所谓的野战守御第一，果然是不负盛名，他们所用的铳器，虽然射速上比起弓弩快不了多少，但是数量多到可以排成阵势，便是另一种情形了。
一个身穿南军鳞铠的军将，站在大路上，对着身边几名武官道。
“我等荒篙陋丛之辈，才有这么一条为国报校的出路……”
“稳住……”
更何况对方还有炮队和马军的配合，足以牵制和杀伤那些试图迂回侧击的偏师，然后令其中一部完成转向，继续杀伤和压制任何试图偷其不备的部伍。可以说，连战阵上最大的破绽，也给有所补足，而具有了多方位攻击和守御之势。
随后，一排细微的尘烟，在门楼上升起，让这些有些惊弓之鸟的骑兵们，堪堪勒住前冲的坐骑，这明显是属于铳器发射的征兆。
“绕过去，我们去郓城……”
“跳荡、选锋各部火速跟进掠阵……”
在部下请示的目光中，李处温咬着牙，做出决断道。
“这些劫道的行径，倒是做回老本行了……”
这些使用单兵火器的南朝新军，单论个体和小部的战斗力，不见得有多么突出和明显，但是一旦形成了足够的数量和规模，就可以通过多重列阵和战术，组成绵连不断的交替打击和密集投射。
他如此思虑着，依然是城墙的轮廓在望，只是城楼上冒起了烟柱，让人不免心中一沉。
但放下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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