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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种心思，我冷冷看着站在堂下的来人，他已过中年鬓角发灰，团手站在那里，很有些沧桑蹉跎的味道。
“早不送，晚不送，偏生这时候突然冒出来说要送机缘。”
“若不能挡住南逆，则万事皆休，尔辈也没有任何将来可言……”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和立场，须得这么做……”
我不得不先处理这么一桩，棘手的突发事件，因为听闻部下禀告，有位被俘的北军将领，打算向我，或者说南军阵营投效输诚。
“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国储所余已然不多，左藏库历代的储积，还要用来保证文武百官的俸料，各家贵人的日常。”
“只消一只偏师即可……”
“如今世事维艰，就只能轻重取舍，稍作牺牲了……”
“卑下刘继业，见过将主……”
“一支偏师，就可以扰动其偌大的局势来……”
他有些痛心疾首的道，因为这不是他的捕风捉影，而是经过街道时的亲眼所见，那些骨瘦如柴，虎视眈眈的面孔。
“在下自当有所用心了……”
“那又如何……”
而且将领、军官坚决不予留用，而只收纳其士兵，尽量避开乡党、亲缘关系而打散重编在体制内。
我冷笑了起来。
迎面却是成片的嘈杂声，一群高头大马，华服香车，嘻游于市的贵家子弟，他们在马上车中携以女伎，赌赛相逐于街道，而军民莫敢相阻。就算是苏载的牛车，也不得不忙不住的挥鞭避让左右。
“军帅可知，为了渡河之战，东面行台已是精锐尽出……”
再看看车后堆叠的几袋子陈色栗米，再想想邻里嗷嗷饥待的脸孔，突然间人尚不如畜的巨大反差，让他一时各种愤怨和悲沧郁结于心，而一股热辣冲上喉头，这位苏中丞竟然吐了一口血，慢慢倒在了牛车之上，再也无法回应老家奴，惊慌忧急的呼唤声了……
然而拨亢相见的大摄，却并未因此勃然大怒，或是按照惯例拉出去金瓜击顶于宫门外。
“城中户口何止数十万，放的了今天、明天，难道还能撑过后天去……”
“因为。”
“以及前沿将士的不时之需……”
“以奠死难的刘氏先人，以及被彼辈借刀杀人的一点旧怨了……”
“你可以去死了，走好不送……”
“给我一个浪费时间见你的理由……”
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和立场背景，在北朝阵营，也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和复杂的社会关系基础，没那么简单轻易割舍掉，而迅速转换阵营立场，从无到有的重新开始。
他再也不敢拿捏废话了，老老实实的回复说。
说到这里，他似乎不由自主的，露出某种狂热而激烈的神情来。
“如今河北沿线，已经是极为空虚了……”
我之前虽然有从润州、江宁等地方藩镇背景下，继续留用和增补的兵员，但都是选择相对和平降顺的江南、淮南一代，与北朝的渊源和利害关系，也不是特别密切的藩镇旧部。
“不然，我也不介意在外面多挖一个坑……”
“我还知晓河北道沿河诸州的布署防要，以及东面行台的基本方略参详。”
但是来自北军阵营的就不一样了，就算他们敢投效，我还真不敢随便收纳，也不怎么放心使用的。
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作为长期沦为摆设的御史台里，最后的清流代表和良心，可谓是悲哀莫过于心死了。
他毫不掩饰的露出某种切齿之情道。
这还是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区，这还是一国之体表的都畿么，俨然是佛门净土变的壁画上，饿鬼道与修罗道肆虐的恶业之土啊。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洛水以南，已经是斗谷三千钱了啊……”
我依旧不为轻动，冷声道。
“自然是想借军帅之手，顺道为我报仇张目了……”
每次战事所获的北军俘虏，都被看押在后方，然后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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