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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不断涌入的南军,浩荡的厮杀与铳击声,也在不断向内延伸和推进。
身边的这些人只是表面上的排场,可不见得会为这位察使老爷面皮上的一点得失,而节外生枝的,小题大做的发作一番。
不过,这些人看起来也是相貌堂堂,而颇为高壮,但是也只是对这位秦察使,保持了基本的尊敬而已,至于要想随意使唤他们,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他们走到不远处的栈桥上,其中一名身穿红色大氅的军将,却是已经迎了上去,自来熟的与那些女子,攀交谈结成一团。
“察使老爷……”
卢俊义大喝一声,亲手用短铳射下一名最近的骑兵。
这些攀在船边打量观望的女娘,却是带有明显秦淮蔽菽的风尘气息,而其中好几位的面孔,他可是在那些外放同僚的依稀见过的,其中一位,还似乎还暗示过愿意倒贴私囊,做个便宜如夫人呢。
然后在齐声的号子中,逐一的转盘上弦,调校射角和准据。
为首的晁错,大喝一声。
“这些粗鄙不文的武夫……太不成样子了……”
“好个黑旋风……”
因此,当郁洲港的当地军民,第一次见到这位巡道御史的印象,就是他蜡黄的脸色和绷得紧紧的表情,还有那不住微微颤抖的身板儿。
对方也认出他来,不由惊异的咦了一声。
秦学士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算了,自己乃是朝廷命官,雄纠昂然的伟丈夫,犯不着于这些不知廉耻的小女子一般见识。
而后方跟进的铳列,也顺势分作数列,改对那些墙后的北军集中攒射压制,令其抬不起头来。
只是他们纷纷控马转向,不远处的半身高的野草蔓从中,突然再度冒出一票人马,在卢俊义的领头下,几乎斜向拦腰撞在这只,已经重新掉头转向不及骑兵之中。
……
“知编练神彪军事……即日起赴……”
“这……这。这简直成何体统……”
这时候,一阵莺莺燕燕的娇叫与喧哗,在不远处另一艘船上冒了出来,一些出现在船舷边上的花枝招展的身影,顿时将大多数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最后指挥这火器队,压阵的柴进高声叫喊道。
秦学士也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却不禁有些匪夷所思和目瞪口呆起来。
“准……”
“是否通传当地的官府前来……”
这时候,人群中再次出现了骚动,却是一行顶盔掼甲颇为精壮的士卒走了过来,然后与他们打了个招呼,又对秦学士抱拳微微点头,就檫身扬长而去。
在这么拖得久一些,只怕军中串通起来,那些文过饰非报喜不报忧的遮掩手段,也要难以为继下去了。
李铁牛重重哼了一声,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居然是你。”
在血花朵朵之间,顿时贯穿了带倒了好些身体。
因此,虽然伤亡依旧在增加,但是来自营外远程铳击的杀伤效果,还是被各种掩体与护墙,给相当程度上的削弱和遏制了。
这时,船上的随从们也已经排好了队列,举着写有官职和姓氏的数对旗牌,簇拥着他的左右,出声请示道。
“再来……”
“快快……”
这位正当大权的族兄,果然还是看不得他,在军中的声望愈隆,仅仅是稍胜之闻,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他挪个地方了,就连回都拜揭的机会都不给了。
“不若比比,谁人的杀敌更多……”
而此刻重新调校了试射参数的炮组,也再次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声。这一次的射击线依然被压低了许多。
李处温咬着牙齿怒喝到。
“比就比。”
然后领头反冲而下。
作为新上任的分巡道察使,江宁方面好歹也被他配备了一批防阁和傔从,作为到任的体面和排场。
一路晕船晕的七荤八素,吐的天翻地覆的秦学士,也在满是咸腥味的海风,与鸥鸟追逐的鸣叫声中,终于重新看见了坚实的土地。
在他的叫喊和鞭策下,七八架明显带有南朝风格的车弩,从营中的遮掩物后面推了出来,然后沿着预设的位置,一点点的垫高上举,最后用石头杂物垫好稳住。
喝了一囊水,吃了几口干饼,还没有来得及搽掉脸上尘灰的李处温,继续高声喊道。
上好弦的重矢也因此嘣的一声,乱射在低伏掩体后的人群中,每一只至少钉穿数人。
这时候,岸上的迎接的人等,也终于得信赶到了,虽然只是片刻间的事情,但却让秦学士觉得过了许久,汗水都重新蒸干了。
“尽量把马给我保全下来啊……”
这时李处温再度喊了起来。
“速速反击……”
后方压阵观战的车营正将张宪,也不由赞声道。
已经移镇到这里的都部署张德坤,也接到了来自洛都最新的调令。
但是剩下的几具车弩,还是将五联装的粗大重矢,给放射了出去,只是冲忙之下大多影响了准头,而掠空之后斜斜落在了炮组外围边缘中,贯穿了前沿战兵队列,而造成些许伤亡。
只是,他们刚刚将一片纷乱的战场和营垒,抛在身后的天际线下,就听的前方号炮数响,竞得好些马顿足仰蹄起来。
“合该我们今日夺此功劳了……”
毕竟,作为一度掌管过洛都的阴暗面,与国朝隐私勾当的重要人物,这点因势利导的手段和底蕴还是有的。
霎那间迸裂四散喷溅的碎屑,直接打倒了周围一片士兵,一时间只剩下满地已然淹没在血泊中,或是捂着插在头脸手脚上的木条碎片,滚在地上哀嚎着的人体。
“便是爷爷我如何……”
“制曰:应天承命,有张氏子德坤,世爵陵候……”
却是这一轮初射,明显有些偏高了。
搬运如织的港湾之中。
眼见大势已去事不可为,少量骑兵簇拥着将旗和李处温,开始从后方营门猛然突出,抢先一步掠过那些绕墙包抄的南军,扬尘飞驰而去。
但是好景不长,对方的阵列之中稍稍收缩之后,却又中道分来,缓缓的推出了十数架的黑黝黝的炮身来。
而作为敢战队中先首,部将李铁牛黑衣黑甲,双持长柄大斧,像是一阵风一般率先杀入最大的一处缺口之中,霎那间被斩断肢体、首级,在血肉横飞与怒吼惨叫,并起齐落。
只剩下紧一阵慢一阵的哔剥噗噗,大多数击打在掩体上的着弹声响,虽然压制射击还在依旧,但是准头和密度都似乎变得稀疏多了。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前来迎接的人群中,位阶和服色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位穿蕉纹青袍,头戴短纱帽的县尊而已,连个服绯浅的州上官或是佐贰都没有。
但却距离真正的目标——正在装填的炮组,显然相去甚远。
而火速跟进其后的敢战士们,则在外围同伴的掩护下,纷纷举起引着的火雷弹和火油弹,向着左右抛投起来。
后队的那些铳兵,甚至都已经越过了拒马河壕沟,冲到了栅墙之下而隔着缝隙,向着内里的攒射那些被冲散和分隔开来的北兵。
“拉近了再做反击。”
只是在他去赴任的所在,原本留守冀州的河北行台招讨,兼河南讨捕大使张邦昌,也不是各善于之辈。
(他当然不晓得,目前的各级官府还是相当的简明粗陋,郁洲一地的县令、县丞、县尉、主簿,暂时还是一人所兼的……同时州上官佐也是相当有限,又正当忙的脚不点地的使节)
一想到自己居然是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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