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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头瓦顶冷静到无动于衷的静默中，耐心的等到那些暴乱者相互拥挤推搡着，气势汹汹的涌入正堂，两侧与厢房的间隔空地，也是最有效的杀伤射界之后，还之以劈头盖脑的弹雨如幕的热烈欢迎。
因为，作为我们的对手，这些暴乱者弄出来的喧闹声既不整齐，也不够合力，更像是某种底气和自信不足下的，相互鼓劲和抱团，形成群体优势来惊吓对手的口号调子。
我吩咐道。
而他的眼泪不知道在么时候，早就已经流干了。
至少一个火身经百战的精锐健儿，再加上几十条长短铳都对付不了，这么一群连刀剑都配不齐，缺少防护也没有任何弓箭之类投射武器的杂草鱼腩，那也基本只能找块豆腐一头碰死了……
其中他们唯一能够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就是乘乱就近投掷的一些砖石，不小心砸到一名护卫肩膀上，而略微红肿了起来。
他是一个被遣散的老镇兵，随着宣布易帜的将主，丢下他们带着多年搜刮去南方做了富家翁，然后他们这些旧部，也发了一笔，不知道被克扣了多少道的安家钱，就此打发回地方自生自灭。
但作为老镇兵，他不是没有见过军中配备的少许，这东西远射还算犀利，打发起来老半天才能一发，就算里头至少有数百人守着，但只要被近身，这些铳子就没甚用处，而任人宰割了。
对于他们来来说在临阵应变中，及时判断战场局势和捕捉战机，实在是再平常自然不过的事情了。然后我们轻易重新夺回了县衙的正堂建筑，然后用门窗改成的搭板，在瓦顶和内墙边沿上，重新构筑了居高临下的防线。
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喧闹与嘈杂声，由远及近的大片脚步声之后，又变成某种明显而短促的惨叫。
只是这站打得有些莫名其妙，很有些被人被殃及池鱼的错觉和感官。
毕竟这么一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老家伙，要是被我的人惊吓过甚，猝死当场那就不美了，反倒是一桩麻烦事。
“早……早……造。造造反了……”
但我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耐心的完成这点交涉，好为我在当地的放手行事而有所背书。
外面也再次大呼小叫起来，却是在大喊“有埋伏”“中计了”之类的话语。却又慌乱无比的相互推挤着，重新从大堂正前方，一股脑儿都退了出去。
这才发现殷红的血水，已经被他足足拖出老长一段距离，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血水可以流。
但实际发动行事起来，要想约束住这四散的人头，又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情，最终好容易打下城中几个要害处和守护顽强的大宅。
换了新朝廷，却还是旧官府的那些人，催逼起来的却是更加厉害与煎迫。饭桌上三天两头的糙米饭和酱菜，很快变成味道更差，还混着沙子的栗米和舍不得去皮的薯块，最后又变成了菜根和芋梗的杂羹糊糊。
“拿上这些告帖，跟他们出去找人吧……”
“冲过去……一鼓作气……”
随着逃亡益重，他这个原本勉强算得上中户的人家，也进入了某些地方人物的眼中，而成为摊牌的重灾户。但至少他还是个有产者。
然后就是惯常的破家县令，灭门刺史的老戏码，仍由那些公人，拿着所谓的契书税单，一点点搬走家中仅有的物件。
而站在我对面的，则是个胡子像只老山羊一般，快要全部发白的青衣主簿，他脸上愁苦的皱纹都能堆在一起，夹死苍蝇蚊子什么的。
他几乎抱着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跪伏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妻儿之名，在疲惫与麻木的变相解脱中，彻底的松弛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这时候，那些仓皇退逃出去的暴徒，似乎在街上又汇合了更多的大队人马，而重新恢复了信心了勇气。
“外面全是。”
只留下十几具尸体，满地踩踏和丢弃的各种狼藉。就这样掉头跑光了，站在侧院厢房的阁楼上观察的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心情。
然后，是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撞击和震动声。然后一名满身是血的公人，跌跌撞撞的连滚带爬的。
他下的神志错乱而口齿不清地喊道。
然后，他就被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给看中并找了去了，他们大都是官府催逼的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只想聚集起来求一条活路，于是稍有些军伍经历的张官奴，张黑籍，就成了他们的领头之一。
就算我身边只有这点人手，也不是他们这群仓促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所能轻易啃得动的。
霎那间成片的血花和红雾在人群中，层叠连片的绽放开来，密集堵在一起的人体，往往被一个弹丸同时贯穿杀伤两三具，才轰然滚罗拌倒成一团。
拼命退到门外街口的人群中，已经有人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还有人悲悲戚戚的连片呼喊着某些名字。
虽然他们看起来人多势众，并且熟悉地利而有所准备，甚至还有不少被甲的身影，站在前头鼓舞着什么的。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去查探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畏畏缩缩的在一份地方协力的公文上，抖着手慢吞吞的签押着，我不知为什么可以松下一口气来。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来相互托举着，试图开始爬墙进来，这时第一波战斗，才真正触发开来，只听得短促低沉的啪啪声，那些在内墙上探头探脑的头和手，就在开瓤破瓢的红白迸溅中，纷纷栽落了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昏死了过去，然后那些藏在私下厢房里的公差杂役，也像是阴沟里淹水的老鼠一般，纷纷慌慌张张的冒了出来，自发聚拢向我所在的内堂位置。
籍着对于太平时代即将来临的一点憧憬和巴望，他拿这点钱置办了一笔货物，回到家乡转卖赚了点钱，又娶了个同村的寡妇，买了些地总算是将后半生安顿下来。
更何况，她们没有任何战术和组织调度，就这么大呼小叫着，乱糟糟的堆挤在相对狭小的空间之内，再次猪突而入，甚至连准备和侦查的功夫，都直接省了。
“稍安勿躁……”
“阿狗……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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