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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松松垮垮木桩、拒马和浅壕围起来的营地中，依旧是一片灰扑扑的色调，就像是大多数人脸上，黯淡的颜色和表情一般，充满了有气无力的颓势和氛围。
“还请饶过者个，我不过是……”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别号。
“须得于我好生做事表现才对……”
这个别号，却是他在西山关那处画蛇添足的装神弄鬼，却不幸无心言中之后，所落下来的别号。既所谓乌鸦嘴一般灵验的老鸹子。在他数次从不同的资序之中，相继死里逃生之后，就越发的落实咄定了，这个充满了某种晦气的别号。
谁又能晓得事前变化的如此之快，在三路北伐的东路主力溃败，中路在荆湖一代苦苦支撑的同时，保持建制最是完好，几乎全身而退的西路人马，会落到这种境地呢。
“这就轮到彼辈所用之处了……”
比如和老兵油子勾结做一处，哄骗诈唬那些新补的兵卒，交出个人物品来保平安。然后那这些物件去地下市里，换下裹子、油茶、发糕之类的吃食，稍稍打下牙祭。
那名武官瞪了他一眼，还是无所谓的回答道。
“不日还要誓师征伐……”
这段日子，除了噩耗还是噩耗，经常一觉睡起来，某些曾经或是刚刚熟悉的面孔就没有；或者从成群败退下来那些失魂落魄的面孔中，得知某个大名鼎鼎或是相熟的番号，就此消失了而被重新冠以另一个名字。
公孙胜在马背上点头哈腰的，差点把自己从马背上晃下去。心中却很有些不以为然和无动于衷。
而这一切都是关外的那些西军，还有对他们大开门户的帮凶，借道讼州镇迂回攻入蜀中的，那些故青唐大都护府边镇们，带来的结果。
那是一名头戴交翅璞子的中层武官，一身搽得铮亮的明光铠和收拢在身后的鲜艳大氅，光是站在哪儿就自有一番气势，看起来就格外的精神和利落。
再加上自从西路军马的镇海神针，硕果仅存的前沿都统制兼帅臣之一颜铁山，在断后过程中身先士卒临阵中了矢石，而重伤送往后方救治不能视事。
“奉帅司之命，征募军中一应人等……”
或者说，蜀西行司的帅臣们，实在是太过托大了。或者说，他们在占据不利之后，对作为大后方的蜀地，催逼的实在太狠了，就连当地有名有姓，经年日久的士族豪强，都不乏不堪负担，而屡屡破家逃亡的。
“诸……诸……诸位……”
然后，他不由分说的夺下公孙胜的柴禾，丢到一边去，用力的架起他就往营中唯一像样点的建筑而去。
片刻之后，公孙胜就站在卑笑着低头哈腰的镇副身边，被介绍给了来人。
“黑老鸹子……”
送别了苦着脸，交出一匹驮马的镇副。
听到这里，公孙生不由在心中一惊，封帐已久的帅司居然重新开衙了。
“这厮就人称歪嘴老鸹的公孙胜……”
别号入云龙的公孙胜，踏过一片还带着温暖的废墟，从中捡出几根还未烧干净的焦木来。
他唯一所能想到的，无非是这烦人之极的战事，还要打下去的话，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结果，这些土族势力与那些原本被征讨平定的本地藩帅余党勾结起来，再度举起叛旗与西军内外呼应。
他这么想着，不由高举起双手。
中层武官高声的宣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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