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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带来的凉风习习，却弥漫着某种让人心惊胆战低气压的华美宫室之中，看起来形容倦怠到极点的监国，看着小心翼翼走进来年轻隽秀的臣子兼作奏进官道。
大相国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变成长叹道。
“不但已然有了自立淮上之资……”
“孰知罗逆据有淮上方才多年光景……”
“孤……孤……且知道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但是江西道、荆南路的驻防空虚，已经开始造成一些地方动荡和骚变的苗头了。”
只怕一个不好，震慑和忌惮的效果未能达到，就先是给了东海道那些与淮地多少有所利益牵扯的诸侯分藩们，乘机掀起公然抗拒朝廷权威的口实与把柄了。
“只是还有一桩事情，须得禀告大府……”
“这未必是你那位陈阿姐的态度和用心，或者说是宁总管的授意只怕都有些勉强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另有他人驱使？”
“应该是因为朝廷在东南各道，实在已经无兵可用了。”
更别说原本就因为加税和摊派诸事，对朝廷隐有怨怼和不满情绪的东海道外藩诸侯们，由此引发的反响和连动了；这一边面是实在鞭长莫及，而导致实际的付出与最终所得毫无价值利弊可言，一方面则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还是曾经被国朝剿灭的那一部呢……”
“但是在我们的大盘形势已经基本稳固的情形下，这些从底层掺进来的沙子，能够发挥到得效用也就是微乎其微了吧……”
“定然是根基浅显，多以横暴手段才勉以得逞一时……”
“尤其是在被兵火灾荒折磨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毕竟是以宁总管私人名义的交涉，可谓是还是留有足够余地的……”
“后方受此噩耗的波及，正在转移和后撤的江东讨捕军当即全线崩溃。”
“哦……”
我接连看下来，顿时有些愈加疑惑了。
“虽然作为劳力没有北地人口那么好用……”
“你且退安吧……”
“真是可惜了。”
“或者说觉得事情还可挽回，私下对你抢救一下不是？……”
“而人人皆是心向朝廷正统而仰慕大义名分的……”
“当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法做的……”
“居然不能乘虚而入做些什么了……”
谜样生物有些可爱的撇撇嘴到。
“杀官掠民而沿着江边向东一路烧杀掳掠而去……”
“时亦多有忠良义士，冒死乘夜自江北撑舟逃归……”
“首先从惩膺幕后指使、主犯及帮凶，赔偿一应损失开始吧……”
随着愈来愈多破产破家而流落街头的各色人等，光是每天因为暑热毙命，而从街头被抬走的尸体，就装满了十几辆的大车。
“虽然同样有可能被掺入某些沙子……”
“却是孤一直看走了眼……”
“言称所见各路人马往来如织，昼夜不绝于道途……”
“比如在富春江上游，已经有人再次打出大云贼的旗号来了……”
“就算一时贼势昌横江北，朝廷亦有北地各位守臣、藩帅的百战劲旅不是……”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影响我接下来的用兵了……”
“亦有车船水军并进，前后皆不见首尾……”
“北地的百战劲旅？”
想到这里，我不由咂咂嘴吧道。
“五路行司总管宁冲玄抱病出来理事？”
“只消国朝兴动王师一至，定是势如山崩岿然而绝……”
“又有私募水师为护翼，屡屡寇掠焚毁沿江关津渡头港埠……”
或者说，其实是在沿江水师扫荡的现实威胁之下，沿岸地方上人人自危或者人心思变之下，试图保持某种沟通渠道或者说退路的首鼠两端之辈，还是不乏其人的。
“顺便可以处理掉一些库存的劣质品和积压的旧货……”
“却是事关晋君的见闻……”
“说吧，还有什么坏消息和噩闻么……”么。
“经此变乱朝堂诸公皆有异论，尚不知北地诸帅尚有可用呼了……”
谜样生物白了我一眼道。
“你对此事怎么看……”
“你先替孤带个口谕去江宁府……”
因此，朝中一度还有人出了个看起来现实的馊主意；
对方。
“就算在过往他们再怎么亲善和倾向过你，也不至于冒此天下之大不惟。”
就算是偌大东西婆罗洲也没有例外，各处据要当中在账面上存在的驻屯兵马加起来，也只剩下不足万余而分散在十数处；而且相对富庶繁华人口稠密一些的东婆罗洲，朝廷在西婆罗洲的驻防兵马就只有三处，而且距离罗翻所在的抚远州都相去甚远了，可说在当地的存在感已经微薄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国朝以七道一畿的路上疆域，虽然看起来犹有余力，但是也经不住到处分摊和应对所需的，尤其是在缺少了淮镇这只北地最有力的支柱之后，所造成了骤然消长变化与落差。
一边宣布我是祸乱江宁的罪魁祸首，一边又派人以陈夫人的名义，示下表示出接触和交涉的态度？朝廷这是打算食言而肥，把自己吐出来的话再塞回去么。
“只是都被孤给留中了……你明白么……”
“或许让广府的某些人，对你这只实质扯旗的反贼，还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待君上一声令下，拼的粉身碎骨全不顾也要灭取此僚的……”
“此辈狼子野心，恨不能代国讨之……”
“换回一些比较优质的人口来……毕竟是相对富庶的文风鼎盛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