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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皇帝如果想让国内长治久安，就不会永远容忍这些……”赵匡胤看得心疼，继续小声安慰。
他无比认同柴荣的话，无比仰慕那些曾经站在长城上，令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的古圣先贤。蒙恬、李广、卫青、李旭，但是，作为一个连过去和现在都模糊不清的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奢谈未来？
“大辽，大辽先皇在世之时，是绝对不准他们这么干的！”同样心神受尽折磨的，还有韩晶。双手拖着宁子明一只胳膊，满脸惨白。“是，是新皇登基，登基后，跟，跟太后先打了一仗。然后北院各部才趁机开始胡作非为。南院，南院官吏虽然全力阻止，可，可这毕竟是荒郊野外，南院，南院的人不可能天天盯在这里！”
尽管四肢和躯干都疲惫不堪，尽管周围万籁俱寂。头枕着软绵绵的干粮袋儿，身上卷着暖烘烘的羊皮筒子，宁子明却始终无法让自己的脉搏恢复平静。（注1）
让他一时头晕脑胀，步履蹒跚。
“谁也别瞎相想！不关韩姑娘的事情！那些契丹胡虏穷疯了，若是看到了她，一样会把她也当成猎物！”还是柴荣反应及时，处事老到。背对着众人，一锤定音。
没有饷银，就只能靠抢。而短时间内没有南下抢劫的机会，所以这群契丹部族兵就只能在辽国境内想办法。
长城活了，正如传说中那样，它在某个春日自己醒来。
柴荣麾下的四个死士，也纷纷将身体挪开数步。尽量不跟韩晶发生任何接触。并非出于顾忌男女之别，而是从心底感觉到了危险。
“走啊——，一起去，去长城！”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见有人向自己招手。
自打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他要么忙着想尽一切办法保全性命，要么为自己到底是谁而愤懑迷茫，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琢磨，自己将来要做些什么？更没有人跟他如此认真的探讨过，关于一个男儿的责任和梦想！
对此，契丹朝廷未必不知情。只是，为了获得各部夷离堇的支持，他们就必须对部族兵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注2）
“是！”侍卫们齐齐拱了下手，转过身继续盯着山下，不再对韩晶做任何防备。然而，他们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却始终无法松开。
就像一群食腐的乌鸦，兴奋而噪呱！
卢龙古塞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或者手握着刀矛，或者弯弓搭箭，将试图南下的劫掠异族，死死地顶在了关墙之外。
让他吃一切东西，都如同嚼蜡。
“没事，没事儿！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赵匡胤上前半步，将韩晶的揽在了自己怀中。然而，却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力气太大了些，还是少女的身体太虚弱了些，居然一下子就将对方揽了个踉跄。
“别莽撞！”又是柴荣，快速移动身体，像堵墙一样挡住了她的去路。“除非你姓耶律，否则起不到半点儿作用。契丹人去年退得仓惶，很多部落连抢劫所获都没顾得上带。而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辽国朝廷向来又不给军队发饷！”
生为男儿，总不能只是为了多娶几个女人，多吃几碗酒肉而活着，否则，人和种猪之间还有什么分别？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悄悄话，周围没有第三双耳朵愿意仔细听。柴荣，宁子明和四名心腹侍卫，都将精力集中在山下，紧咬牙关，手按刀柄。
“赵，赵大哥。我，我……”与其他热恋中的少女一样，韩晶对来自情郎身边的目光，敏感异常。缓缓松开宁子明的胳膊，转头看着赵匡胤，两眼中珠泪盈盈。
长城残破不堪，卢龙塞废弃多年。脚下大约两三里远的谷地里，有一群行脚商贩和平头百姓，正骑着马，赶着车，扛着大包小裹，仓惶逃窜。而在他们身后，则有两小队身穿皮甲的军兵，策马紧追。不停地挥舞着皮鞭和刀枪，将逃命者逼向山谷的正中央。
看着那群契丹人，大呼小叫地将猎物尽数追上，一一射倒。
南院的汉人官吏们，也未必没听到来自塞上的警讯。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他们集体选择了失明。
角声迅速在山中回荡开去，先是一声，然后是一串，一片。猛然间，长城顶上仿佛也有画角声响起，与行军的号角遥相呼应。
“把身体藏在树丛后，尽量别出声音！想收拾他，有的是机会。但现在，咱们得先保全自己！”赵匡胤也迅速走了过来，与柴荣一道，将宁子明朝树丛后边拉扯。
他是前朝二皇子，功劳越显赫，能力越强，就越应该早点被除掉。真正像种猪一样活着，也许反而能让所有人的安心。
他们几乎瞪圆了眼睛，看完了整场屠杀。
“呜呜，呜呜，呜呜呜——”角声焦躁而愤怒，在他耳畔不停地盘旋。有人狠狠推了他一下，有人用力扯开他系在羊皮筒子外侧的绳袢儿。还有人快速把钢鞭塞进了他的掌心。
屠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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