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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名士子都并非金陵人氏，而是来自福建、广东一带的考生。
那陈方言看着侯方域的背影，却没听进去同伴的话语，从始至终侯方域都未曾回他一言，这让他心理升起一股难言之感，忽然他转头对二人道：“子坤兄、云飞兄，大丈夫在世，当留不世之名，我决定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两位兄台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秦淮河边，一座芳草萋萋的老院墙，正是曾经香车宝马夜上银装的秦淮名楼之一花月楼。
这时那老鸨风情万种的迎上前来，侯方域亦如欢场老手一般，与老鸨调笑，“妈妈说笑了，双儿姑娘今日可有客人？”
清兵占据金陵后，他们手中盘缠也多是用尽，原来的同窗旧友，不愿意降清的家产多被侵夺，自身难保，而投降清廷的，他们又耻于为伍，不愿意接受接济，唯有秦淮河上的姐儿，自古便有供养文人墨客的传统，所以他们就只能栖身在着烟花柳巷之所。
三名士子，如今全靠花月楼接济，老鸨的话语还是有些用处，两名士子不想惹下麻烦，于是连忙去拉陈方言，但陈方言这时却来了火气，一挥手便挣脱开来，接着朝侯方域道：“侯公子乃是大明尚书之子，复社领袖，往昔曾纵论时局，痛批朝政，自诩为大明忠臣。今故国不在，昔日痛批之奸党，右佥都御史杨公兵败投水于镇江，首辅大学士马公仍在浙东与清兵恶战，到时侯公子摇身一变，成了清廷大臣的幕僚。这能屈能伸的乌龟之法，真是让在下佩服也！”
“方言兄切莫意气用事，当今天子素有光复之志，吾听说朝廷与清廷正在湖广激战，一旦拿下湖广，到时候顺江而下，未必不能打到金陵。方言兄当留下有用之身，报效朝廷才是。”
“方言兄莫不是想杀了侯方域？”两人脸上颇为惊恐。
“依子坤兄之言，我等岂不一直坐困于此。我等圣人门徒，本该匡扶正道，兼济天下，如今却成了这幅鬼模样，真是恨不早死也。”一名士子闻语，羞怒的一下将头上满帽摔到桌上，漏出了一枚光秃秃的脑袋。
此时真可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们空有一腔才学，却无谋生之计，而在家国危亡之时，亦没有办法力挽狂澜。
这时他自然不会向人解释，而故作老羞成怒的冷哼一声，便直接上楼进入那双儿姑娘的屋中。
“唉~天子虽然不怪罪我等被迫剃发之举，但清廷大军屯于水陆要地，道路完全阻隔，我等即便有心南归，也过不了层层关卡也。”
如今他们被迫剃发，南归的路上，又有清兵设卡阻拦，所以只能待在城内。
“无耻汉贼，吾恨不能生食其肉也。”
“哼~不过是数典忘祖，甘愿为奴之辈耳，我陈方言岂会怕他。”
此时他闻对方嘲笑讥讽之语，眉头不禁一皱，一旁的老鸨见了，连忙恼道：“陈公子，怕是喝多了，候公子可千万不要在意，还请唐公子和赵公子，抚着陈公子回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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