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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柳道：“小人当时心中害怕，不敢声张。到天亮时，方才听说死的是个大官儿，小人怕我们家大人没法向客人交代，才斗胆站出来指认。”
顾临城慌忙解释道：“因杀人凶器乃是沈侯佩剑，又有人指认沈侯，下官以为凭沈侯爵位，下官并不能审理，故而上报。”
姚宏茂道：“确有婢女二人当值，只是当夜这二人均在外室值守，想以沈侯身手，不惊二人顺窗出去，应不在话下。”
皇帝漠然道：“哦。有冤不察？孙理，你既然如此确定，如果日后查出杀错了人，你可愿意抵命？”
姚宏茂道：“下官曾是沈侯属下，这佩剑往日时常见的，故而认得。”
邵英黑着脸回到宫中，在御书房内绕了几圈，终于忍不住掀了桌子。
姚柳谄笑道：“不敢当大人夸奖。”
孙理问：“可有人能证明？”
顾临城下意识先看了看沈淳，方才有气无力地答道：“当日乃姚镇抚差人前来报案，因是杀官案，故此下官亲自带人勘察。”
姚柳吓了一跳，见沈淳盯着他，眼中冷光森然，不敢再挑虎须，连忙磕磕巴巴地道：“就……就是沈侯爷，就是沈侯爷。”
姚柳道：“小人回去看了更漏，在丑时三刻。”
耿雅言问道：“既然看见有凶案发生，为何当时不声张，直到翌日一早，方才出来指认。”
沈淳辩道：“我若真要杀黄承望，大可做的隐秘些，何必客居时亲自下手。何况据说当时黄承望房中并无他人，我何不立时动手，反而引他至花园。”
孙理问：“不知顾大人如何断定乃沈侯杀人？
孙理正色道：“微臣得蒙皇恩，一言一行，莫不兢兢业业，深恐有冤不察，有过不纠，上对不起皇上信任，下对不起黎民百姓。此案证据确凿，若不秉公处置……”
沈淳冷笑道：“孙大人既如此说，本侯也无话可讲！”
“嗯？”孙理一脸不高兴，心说都三司会审了你还来个“并未断定”，合着你涮着大家玩呢。
狄嘉唤二女上堂前问话，果然二人一夜酣睡，一无所知。
孙理的汗下来了。心说：“三司会审，皇上您老人家怎么只盯着我呀。”这儿会他倒忘了原是他坚持判斩的。
狄嘉此来是装糊涂的，耿雅言虽有心帮一把沈淳，但堂上证据均不利于沈淳，他也有心无力。二人对看一眼，都向孙理摇了摇头。有人爱做出头椽子，由得他吧。
孙理连忙站起，正衣冠拜道：“万岁！此案乃是官杀官，如今朝廷内外物议沸腾，所谓杀人者偿命……”
姚柳叩首道：“奴才见过众位大人。”
只是此时整个景阳都轰动了，太学生也互相串联，纷纷写文章评论此案，如若再拖下去，搞不好闹出太学生扣阁之事就不好收场了。
耿雅言问：“是何人指认沈侯？”
不一时，顾临城被请上堂来。景阳城中官员暴死，下手的是个侯爷，顾临城作为顺天府尹，唯恐被皇上训斥，这几日满脸苦涩，又想要寻地缝儿了。
孙理一拍惊堂木道：“传姚柳。”
姚柳转了转眼珠，叩首道：“回大人的话，还请沈侯转过头来，让小人再认认。”
姚柳偷眼看了看沈淳，沈淳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耿雅言软言道：“万岁，据现今能够查明的证据而言，沈侯杀人确实证据确凿的，然照微臣看，此案于细微处还有疏漏，只是一时半会儿实在查访不出。但此时物议沸腾，此案不断不行，时日愈久，愈加有损朝廷威严。臣建议，不如先判了。沈侯往日战功赫赫，功过相抵，判个流刑还是可以的。以后再慢慢查访，若沈侯果有冤屈，总有昭雪的一天。”
邵英忍不住抱怨道：“自登基以来，处处掣肘，如今连慎之都搭进去了。连自己人都护不住，朕真是愈加无能了！”
耿雅言只管巡着案情继续走下去：“有请顺天府尹顾大人。”
狄嘉问：“顾大人，黄承望一案可是顺天府先接手？”
姚柳答道：“不到一刻钟。”
又问左都御史狄嘉和刑部尚书耿雅言道：“不知二位大人可有何见教？”
孙理安抚他道：“不必害怕，你仔细说来。”
姚宏茂道：“原是有的。只是黄大人坚持道怕日后有人污蔑他享用了婢女，有污清名，故此入睡前把婢女赶走了。”
顾临城摇头道：“下官并未断定。”
忽闻鼓声，正诧异间，掌印太监骊珠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道：“皇上，沈侯二子沈栗敲了登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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