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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栗坐在车上笑道：“不要害怕，我等轻易不杀人。”
“欸。”多昌泽往车上一指。
多昌泽不可思议道：“啊呀，北狄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他们不种田的，还……”压低声音神秘道：“听说做阿爸的死了，连老婆都归儿子。”
沈栗点头道：“我姓沈。你们若真想去盛国，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
牵回去？怕是偷回去吃了吧？
“什么？”沈栗奇道：“你想去盛国？”
多米阿妈冷笑道：“打不回来就归北狄人，打的回来就归李朝国，反正是要充军粮，留不到自家。”
多米早吓软了。
“行了行了！”郁辰不耐道：“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背的磕磕绊绊。”
竹衣吓唬他：“若是走漏了风声，先拿你开刀！”
沈栗道：“先离开这里，有话路上说。”
几人加一匹死马上了车，苦了拉车的老牛，累的哞哞直叫。
几人进了屋，多米阿妈给他们打了水，自去翻箱倒柜。
“拔”毛喝血……
沈栗的保证，倒真是让多米阿妈心动了。侯府子弟手中漏一点，不说求多富贵，贫民小户混个温饱倒也不成问题。
“少废话，继续说！”
多昌泽流汗道：“老爷，小人一家都是心向盛国的，绝不会出卖老爷们的，那个，阿米，你快些给老爷们说几句盛国话。”
多昌泽陪着笑想说些什么，郁辰虎着脸道：“他跟着我们。”
多昌泽摇手道：“哎呀老爷，不要戏弄小人了，小人绝不会心向狄人的。他们不讲理的，像野人，喝……拔毛喝血的。”
多昌泽苦笑道：“小人留在这里，如今连野菜都要吃不上了。粮食虽在地里长着，如今却不许小民自家收用。自打开战以来，吕岛一时归李朝人，一时归北狄人。狄人不来，国主要粮，狄人来了，狄人要粮。再不走，都要饿死了。”
慢慢离远了杀人之地，沈栗三人松了口气，若是和狄人的尸体一起给人堵个正着，佛都没辙。
沈栗无力吐槽郁辰关于风水的莫名优越感，只嘱咐竹衣道：“看紧了他们儿子，多昌泽先前怕我们杀他，所言未必句句属实。没回到自己地方，千万小心。”
多昌泽抹了把汗道：“吃的倒有，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多米阿妈抬头看他，见他使了个眼色，放下脸来对多米道：“去，给你阿爸打碗水来。”
竹衣问：“你就想去盛国？”
多米犹豫道：“眼看着就要长成了。”
多米阿妈扬了扬手里的穗子，冷笑道：“反正最后也落不到自己手里，你且歇了吧。”
沈栗问他：“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会带你们回盛国？”
多昌泽与多米阿妈凑到一起悄悄道：“你猜，我今日见着什么了？”
“哎呀老爷，”那人赔笑道：“小人叫个多昌泽，这里是吕岛城附近，再往前三十里，就靠近狄人的大营了，小人住的村子就在吕岛城外呢。”
“对！这位老爷学问真好！”
多米阿妈踩着田埂道：“你还忙活什么？吃饱了撑的！”
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都觉得彼此都有些不可理喻。
多米阿妈急道：“见到鬼神也不当吃的，你打什么机锋！”
沈栗继续问：“你方才为何与狄人混在一起？”
多昌泽一缩脖子，接着道：“小人自打娶了我家婆娘，常听她说起家乡的日子，繁华啊，真好！”
郁辰小声与沈栗议论：“这女子倒是比多昌泽爽利些，还是我盛朝的风水好。”
竹衣的刀始终没离开那人，有了牛车掩饰，沈栗和郁辰又把兵器甲胄自坑里挖出来，藏在牛车上。这牛车拉了一车干草，倒是好藏东西。
多米阿妈连连点头，待竹衣放了手，急问：“你们是盛国人？”
多米叹道：“活不得也。”
沈栗似笑非笑试探道：“你现下去向狄人告密，说不定也可迁去北狄，也有肉吃。”
多昌泽点头道：“看老爷们的穿戴，就不是一般人，这丝绸衣衫可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老爷们肯定有法子回去。”
多昌泽狠狠点头道：“反正也要离开老家，索性到盛国去，俺们李朝国总打仗，什么时候能有安生日子？小人打算好了，小人愿为老爷们效命，只求几位老爷回去时带上小人一家，俺婆娘老家在大同，到时候投亲去，再让俺儿子娶个盛国的婆娘，也过上几天好日子。”
多昌泽谄笑道：“回老爷的话，小人的婆娘是盛国来的。”
多米阿妈立时笑道：“还请老爷们进屋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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