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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道:“我儿为你父亲赴汤蹈火,迎一迎你,也是我等心意。”
沈栗到了延龄院,见李氏也在。沈梧见他虽亲热,偏与李氏气氛不对。
丈夫没事自然好,可沈栗如今渐渐出头,看着就要压过了世子的风头。虽然沈栗与颜氏母子一向恭谨,李氏心里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又偷偷嘱咐他道:“如今你在老太太那里得了脸,也留些心眼,免得夫人忌讳你。”
沈栗愕然道:“母亲怎生想到要退亲?可是那家姑娘有何不妥?”
礼贤侯府与容立业府早得了消息,一大早在城郊迎他。大管家沈毅迎上来还未说话,容立业家眷已号啕大哭。
黄氏一厢哭丈夫,一厢心底暗暗为女儿发愁。三年孝期呢,沈梧今年都十六了,可等得了吗?
旋而会意道:“莫非是因为容家的丧事?”
田氏满面笑容,招呼下人给沈栗端火盆,沈栗抬脚卖了,这是去晦气,又撒了盐,田氏上前亲拉了沈栗往府内走:“这是我的好孙该得的!”
为人子的做到如此地步,田氏能不把他当成心头宝吗?
多米只好在这余烬前摆上贡品水酒,祭奠爷娘。
沈栗疑惑道:“到底是为何事?大兄为人一向宽厚孝顺,怎么回不听母亲的吩咐?”
再则,容蓉如今又要有三年孝期!
回了何云堂,丫鬟取来垫子,沈栗正正经经给长辈们见礼磕头:“孙儿不肖,让诸位长辈担心了。托长辈们的福,父亲如今无恙,孙儿回来了。”
沈沃道:“咱们家又不像那些酸儒讲究那么多,喜欢什么,尽管吃便是。”
他此来本是因沈淳失踪之事,如今沈淳找到了,初衷已偿。他又不能去战场上拼杀,滞留军中毫无必要,沈淳也怕他不慎伤了,催着他回去。
颜氏说怕李氏忌讳沈栗,李氏心里果然有些不虞。
“可不是,”颜氏道:“病了好一阵了,如今只在床上养着。”
李氏道:“如今宴席已备好,咱们边吃边说。”
沈栗来去奔波,饮食不济,在军中吃的大锅饭又何止一个滋味寡淡可以形容,如今终于得了顿像样的,吃的十分香甜。
什么!
跟在这些公侯子弟身边做事,自然好过去找没影的舅舅。多米再单纯也知道这个道理,忙点头应了。
归程自然不似来时那么急,又带着棺木,众人缓缓而行。沈栗途中无趣,索性要多米教他李朝语,等回到景阳时,已能似模似样说几句了。
沈梧叹道:“七弟,母亲不知怎生想的,非要退了荣家的婚事,你说,这怎么能成!”
田氏见了心疼道:“苦了我的孙儿。”
沈栗到底要承多昌泽夫妇的情,多米如今无处可去,沈栗自然要替他打算。
沈栗道:“罢了,你索性先不要去了,跟我走吧,从文也好,学武也罢,实在不成做个小买卖也好。至于你那舅舅家,慢慢打听便是,你先立了业再登门,岂不是比如今落魄样子好。”
沈栗见多米神情郁郁,叹了口气,问他:“你父母嘱咐我们带你回盛国,此事不难,只是你到了盛国可有什么投奔的去处?我好派人送你。”
何况沈栗还有一个任务:沈梧的未来岳父容立业那日为相助沈淳冲营,被人射落马下,不幸殁了。他死在军中,要他家小来迎他遗体回去,不合规矩,等到战事结束再随军回去,又耽搁太久。沈淳索性要沈栗顺便扶棺,到底两家已经结了亲,作为沈梧的弟弟,此事交给他也不算越礼。
沈梧的未婚妻容蓉的出身本就不高,李氏当初能点头,看重的是容蓉三代直系亲属都健在,是个“有福人”,可如今这姑娘的父亲死了,有福变成了没福,李氏自然不喜欢。
沈栗道:“出门在外,自是不如家里舒坦,别人也都一样的,哪里就算苦了。祖母若是心疼,不嫌孙儿吃相不雅也就是了。”
多米茫然看着他道:“我也知道多半是不成的,可是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沈栗安抚道:“姨娘不需担心,此去虽然有些凶险,儿子却没受什么伤。休息几日便好了。”
狄军迎风而退,盛军迅速推进,李朝国失去的国土依次光复。
沈栗终于看见老爹在战场上的英姿,剑锋指处,无可匹敌!
郁辰也道:“栗贤弟说的是,贸然去投奔久无音讯的亲戚,也太不靠谱了些。若不是我还要留在这里,也要带你回玳国公府。你放心,跟着我们做事,总不会亏待了你。”
沈栗离了颜氏处,想了想,又去了延龄院。
沈栗便笑道:“莫非母亲与大兄有什么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