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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笑道：“是老太爷和少爷小姐仁慈。”
直到回了李雁璇的院子，胡嬷嬷和香栀仍忍不住乐，李雁璇嗔道：“胡妈妈！”
李氏下了决心，刚要开口，只听外面沈栗一声：“父亲小心！”
“哦，”沈栗嬉笑道：“想是愚弟记错了，或是愚弟在哪里看的。”
胡嬷嬷笑道：“姑娘莫恼，老奴是为姑娘开心呢。再者，沈七少爷这句诗真是好，向来将来下场一试，定然高中。”
“……”
李雁璇侧着身子，羞得低头不语，只觉心里春暖花开，甜蜜异常，这小半年来的忐忑不安全都不见。
李颗沉声道：“香栀，还不与你家姑娘把书取了。”
沈栗肃容施礼道：“沈栗见过二表姐，这厢有礼了。”
这是沈栗前世唐朝诗人李商隐的名句，端得动人心扉，李颗一听便赞：“好句！”
转眼看见槐叶，李氏心里渐渐活动起来：槐叶今年十六，只比沈梧小一岁，为人又沉稳知礼，身体也健康，若是梧儿做个姨娘也该使得。
沈栗小时候不讨人喜欢，李氏回门从来不带着他，至于上次福榕寺之行，沈栗本是偷窥，后来众人下山时又狼狈，是以这次才是沈栗与李雁璇正式被人引见。
沈栗在军前是用过弩箭的，狄人二王子忽明还是沈栗先用弩箭射中才结果了的，如今恍惚见了那人影手上的东西，第一个反应就是弩箭。
李颗暗下决心，沈栗如果厚颜相借塔影斋记，一定要狠狠拒绝，自家妹妹碰过的书籍，也是这臭小子可以觊觎的吗？
胡嬷嬷笑道：“折煞老奴了。”
容蓉压根不敢抬头！自然不知李氏几人的眉眼官司。
沈梧见李氏皱眉，忙打断道：“儿子才成婚几天？哪有这么快的！”
只是事到如今，李颗也只能大方应道：“刚刚着人搜罗到了，妹妹尽管拿去。”
李颗不顺眼唤道：“香栀，怎生找的这样慢？”
沈栗年纪小，酒宴上不曾喝酒，此时还清醒，他又骑在马上，看得远，因此远处有人影闪过时便立时见了。
李颗气结，他方才本想亲自快些取了书，叫沈栗与胡嬷嬷这么一搭话，愣是把话头岔过去了。
李颗此时才恍然明白，沈栗这句诗是说给李雁璇听的！
忽又羞的不行，拿起来欲撕了扔掉，三番四次到底舍不得，转身来到镜台前，将彩笺藏在八宝缠枝首饰匣底下。回身倚在绣榻上，一忽儿欢喜，一忽儿害羞。
绣绮宫是当年沈太后居住的，尽管那时胡嬷嬷也不过就是个小宫女，如今历尽风霜，倒也当得沈栗看重。
坐在回程的车里，李氏双目无神望着双手发呆，槐叶殷勤道：“夫人可是乏了？车中又无外人，夫人且靠一会儿？”
沈栗嘴快道：“不愧外祖家是连出两代状元探花的书香门第，文华之香，惠及从人。”
“什么？”李颗不可思议道。转眼再看李雁璇，早没影了。
李雁璇低低答道：“正是。”
抬腿自马背上一蹬，扑越到沈淳马上，此时沈淳正酒意微醺，听到沈栗喊他，知道事情不对，只是反应仍慢了半拍，多亏沈栗扑过来，将他一起扑下马。
又夸上了。
“滚！”文质彬彬的李大公子到底还是破了功。
近来沈府的仇家不少，沈淳又刚刚自战场上回来，沈栗自然处处小心。见那人影举着什么东西，上面又有一点亮光闪闪，正蓄势待发！
沈栗笑道：“胡姑姑谦虚过了，您是当初在绣绮宫里来的，当得小子一声姑姑。”
容蓉自嫁进来就不得李氏喜欢，她又天生胆小，一来二去对婆婆的敬爱就转成了敬畏，见李氏问她，低头嗫嚅道：“母亲……”
沈栗笑对李颗道：“永年山长学识渊博，文采斐然，愚弟仰慕已久。”
沈栗厉声叫到：“父亲小心！”
李氏还是不满意！李氏的母亲早没了，父亲李意终是个为官数十载的大家长，考虑问题的方向自然与沈淳差不多，家族承继为重，自是不能理解李氏的小心思。在得了沈淳私下的解释与保证后，李意反倒劝女儿宽心。
李雁璇默默来到文案前，选了张彩笺，提笔细细默写下：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次李侍郎府之行，沈栗、李雁璇，杨氏，沈淳等等沈、李二府之人都是满意的。两个小儿女看着亲近，李家既是沈梧的外家，又是沈栗的岳家，沈、李二府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李雁璇本是欲敲门进来，不料正好听到沈栗恬不知耻的大声宣扬疼老婆论，一时又气又笑又羞又恼，手上不觉一使劲，竟把门推开了。
沈栗又道：“二表姐找的塔影斋记，可是先塔影书院永年山长所著？”
槐叶也扑过来护着沈梧道：“世子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