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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栗抬头看向太子，见太子撇着头根本不看他。
何宿看着苍明智蓦然变青的脸色，忽然觉得无趣，这也是执掌缁衣卫十几年的指挥使？
几个久经风雨的老滑头心下就是一咯噔：这几日为着宫门夜开案景阳城里气氛紧张，看来今日怕是要有个结果了，却不知要有多少人头落地！
“你胡说！皇上，此子胡言乱语，不可轻信啊，还请皇上治他死罪。”苍明智慌张道。
封棋迟疑道：“此子年不过十六，又生长于侯门，怕是受不得苦的，被打成这样，苍大人，他说的可信吗？”
沈栗回头笑了笑，没说话。
乾清宫大殿里，众人看着沈栗一步一步挪进来。
“直接说！”邵英怒道。
何宿道：“此子狂妄异常，陛下不可答应。”
大殿里抑郁非常。
不少人都皱眉。
苍明智无由地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当。然而此时他沉浸在就要顺利扳倒太子的喜悦中，到底忽略过去。
“沈栗，”邵英沉声道：“你要见朕，朕让你见到了，你要朕的赦免，朕可以答应给你沈家留下血脉，现在，你可以说说朕的太子究竟是怎么谋反的了。”
“短短五天时间够干什么？虽然抓住个皮良，可惜，能拿出来诓骗皇后和太子开宫门，对方必定笃定皮良绝对说不出什么来。苍大人还能找出什么线索？当然，现在五天已过，再回头看看苍大人在头三天的收获，可以看出来，没有收获。”
苍明智迟疑道：“沈栗说要得到万岁的赦免才肯交出来。”
“于是，在走投无路的苍大人意识到再追查下去他也难以在五天之内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时，另一个思路产生了。”
“急什么？苍大人，还没说到重点呢”沈栗道：“不是您带我来见皇上的么，怎么如今反倒让我闭嘴了？”
苍明智掌管缁衣卫，说实话，单凭缁衣卫在官场民间那臭名昭著的名声，就可以想象缁衣卫狱中的刑罚有多狠厉了。沈栗的伤势在苍明智来看来是司空见惯的，但在这殿中皇帝和阁老“正常的”观念里，一个人被打成这样，要什么供词得不到？
沈栗爬了半晌，终于爬到御案之前，此时已疲累不堪，喘息道：“陛下，太子殿下，还有众位大人，咳咳，学生的腿打坏了，如今跪不起来，不如就让学生趴着说话吧。”
何宿去看苍明智，现苍明智仍一无所觉，又在心里骂了一声蠢材，你哪怕把他拾掇拾掇，遮掩遮掩也好啊。
钱博彦眉头一跳。
沈栗偷瞄众人神色，微微屏气。
“是！微臣从东宫门人夏兴处得到口供，五日前夜里，皇后与太子合谋骗开宫门，召集门人，意欲图谋不轨，逼宫篡位！后微臣抓捕东宫伴读沈栗、玉琉公主之孙霍霜、东宫总管太监雅临等人，据沈栗供述，他因恐日后鸟尽弓藏之危，留有太子谋反的全部证据！”
苍明智立时领旨。
几位阁老面面相觑。
苍明智觉出沈栗话音不对，怒道：“沈栗，你……”
沈栗苦笑道：“东宫当时其实已经是不设防的状态。”
“苍大人想要破案，有两个方向，一则是从太子的确是被人陷害的方向上追查，这已经被证明是千难万难的了，因为在这个方向上苍大人要面临对方有意识的扫尾工作，即使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可能被人掐断。
沈栗？居然是沈栗？他不是东宫铁杆么？怎么会是他来指证太子？
“陛下！岂有君王向逆贼妥协者？不可见他啊。说不定……”何宿阻止道：“说不定此子是想借此机会行刺陛下！”
无论皇帝到底信不信任太子，苍明智既然声称找到太子谋反的证据，此事就已经由不得皇帝叫不叫停了。
苍明智催道：“快走！”
“放肆！”邵英大怒。
“是，”苍明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微臣自立下军令状……”
半晌，邵英道：“告诉沈栗，把所谓的证据拿出来，沈家身高不及马鞭者可以流放。”
“可军令状已下，苍大人不仅仅要给皇上个交代，还面临着另一些压力。中毒而死的伴读们都是当朝大臣和功勋之后，如今莫名其妙死了，也总要有个交代。若是找不出凶手，没准苦主们就会把怒气泄在苍大人身上，谁叫当时东宫戍卫交到了苍大人手里呢。”
“微臣听着有些意思，皇上，不妨听此子究竟要说什么。”封棋道。
那么反过来想一想，要是苍大人反而来证明太子是真的要谋反呢？会不会更容易‘破案’？”
何宿面色微变道：“既然沈栗已经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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