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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季怒道：“你胡说！”
沈栗无奈叹气。
陈季等着沈栗给他道歉呢，没想到，倒让围观的想起来十里桃花那场戏，又给他宣扬了一遍！
邢秋莫名其妙：“这人，什么毛病？这是要癫？”
陈季怒道：“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忽然有人沉声问道。
沈栗赶紧摇头，谁知道这位是怎么了，先时就觉得有点奇怪。
“何况，”沈栗似笑非笑道：“当日在下不是留了一诗在十里杏花？”
邢秋摆摆手，缁衣卫散开，邢秋笑道：“好啊，就听这位……陈公子的理由，免得让人以为我缁衣卫随意打人。”
呼啦一声围上来，倒是没拔刀，连着刀鞘当棍子用，抬手就要打人。
他今日大热天的蹲在这里堵沈栗，情绪大起大落，本就不稳定，原本预想中大展雄威，令沈栗愧悔不已、痛哭流涕、纳头便拜的美梦没有成真，反而被人提起了当时在十里杏花的种种丑相，如今……如今这臭名远扬为读书人所不齿的缁衣卫也敢肆意羞辱他了吗？
沈栗微微警觉，他才把苍明智掀下来不久，虽则是苍明智自己找死，可此人毕竟统领缁衣卫十几年，树大根深，难保缁衣卫中没人想来找麻烦。
人群里对缁衣卫有反感的不少，离得稍远的没看清楚，只恍惚见得缁衣卫门把刀举起来，以为这时要杀陈季，哎呀，缁衣卫竟然如此凶悍，当着一干学子的面就敢如此逞凶！
陈季声嘶力竭地喊：“哪个要你的人情！本就是我有理！你们以势压人，我不服，此时定要论出个青红皂白！”
领头的仔细打量着沈栗与陈季，沉声道：“你们读书人的风度呢？嗯？榜下吵嚷，不成体统。”
“陈公子镇定镇定，”沈栗沉声道：“还望注意下仪态，陈公子想理论，只管理论就好，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是在下想以势压人就压得住的，陈公子有话尽管说，不要如此失态。”
本来这事儿已经冷却了，如今再让人提起来，嗯，估计陈季还能再红三个月。
见有人支持自己，陈季倒是稍微冷静了些，拱手道：“多谢众位仗义执言。在下感激不尽。”
现下让沈栗这么一分析，众人一想，欸，这陈季好像还真是这个意思。
沈栗叹道：“那陈公子说说，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人本想喊缁衣卫当街杀人了，可惜，读书人肺活量不够，邢秋是练武的，一声大喝正好打断这人的喊声：“呃——”这人又憋回去了。
当日陈季在十里杏花的丑相，一则他本身就是个小名人，二则沈栗留下的那“竹”实在写得好，故此景阳周围沸沸扬扬。今日围观的这些学子自然大部分都是知道的，沈栗提起这个茬，大家都去看陈季，目光有些戏谑之意。
名次就是道理？
“你……”陈季指着沈栗。
就在这时，只见陈季忽然冲上来：“呸！”
“你呢？”邢秋扬起刀鞘点了点陈季：“你怎么说？”
这人扫了一眼陈季微微抖的双腿，嗤笑一声，又去打量沈栗。
众人都惊奇的看着他。原先见他一言不，还以为是胆怯了，没想到啊，这是憋着大招呢。好，英雄！脑筋好不好使两说，胆子不小！
“因此，在下以前与他的龌蹉就成了不知好歹，不无学术，不自量力，不成体统！唉，反正，谁叫在下考德不如他呢？”沈栗摊手道。
“嚯，你不认得他们？我说个名字，沈栗！怎么样？”
顿时有人吊着嗓子喊：“不好啦——缁衣卫要当街——”
陈季讷讷无言。
“不道歉。”沈栗干脆道。
沈栗微微诧异，心头一转，仔细观察，顿时笑道：“原来是邢世叔，近年来少见，世叔又蓄起胡须，小侄眼拙了，失礼失礼。”
竟是缁衣卫！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哦——听说过，礼贤侯府的那个沈栗？听说这人厉害，不好惹！哎吆，这谁呀？敢和沈栗掐架，胆子不小。”
“此事颇有渊源，你听我细细道来——”
邢秋哼笑道：“贤侄的想法是好的，可惜，这位陈公子似乎不肯领情啊。”
围观的有不知详情的，看陈季满脸冤屈之色，也有同情他的，纷纷鼓励道：“这位仁兄有话尽管说，若有冤情，我等当为你助威。”
陈季今日屡次被打断，此时终于又得着机会，眼含热泪地把话问出口：“那你就该想鄙人道歉！”
沈栗叹了口气，点头道：“有目共睹，陈公子院试第三，在下第十五，自然是陈公子的名次更高些。”
他竟然狠狠啐了邢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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